许医生:“为什么?”
李主任看了蒋幸川一眼,犹豫道:“别问了,明天转过去,他的检查我亲自负责。”
“好。”
李主任说完,转身出了办公室。他和阮敏芝是老同学,几十年的交情了,明绪一出事,阮敏芝就立刻把人送到他这里来。李主任正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告知老同学,身后蒋幸川追了上来:“李主任,请留步。”
“有事吗?”
“关于明绪的病情,我有些疑问想请教。”
李主任皱起眉:“抱歉,严格来说你并不是病人的家属,这属于病人隐私,我恐怕不能告诉你。”
一个刚确认关系的同性男友,能不能走到最后都不知道,实在没有必要跟他说这么明白。
蒋幸川不卑不亢,他显然知道李主任在想什么,继续道:“李主任,我跟明绪的关系没有您想的那么脆弱,他是我的爱人,我们以后会缔结正式的婚姻关系,会拥有共同的财产,我相信他也同样爱我。”
说到这里,蒋幸川顿了顿,才道:“但您知道,很多人在面对爱人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把自己残缺的一面隐藏,所有的事都憋在心里,就像今天,我一时疏忽,他就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我想知道他的身上发生过什么,真正了解病情病因,以后再有类似情况时,才不会束手无策。”
蒋幸川商人出身,口条极好,最知道从什么位置切入才能说服别人。果然,他一段话说完,李主任脸上的表情有了松动。
“好,你跟我到办公室吧。”
……
凌晨,蒋幸川轻轻推开病房门,明绪还睡着,但睡得不安慰,眉心紧紧皱起,像做了什么噩梦。
蒋幸川在床边坐下,轻轻握住明绪冰冷的手指,心口酸涩,情绪翻涌,心疼得将要烧起来。
他曾从秦邃口中探知当年事件的一鳞半爪,并不知全貌,也听秦邃不止一次地提起当年貌似沸沸扬扬的京大坠楼案。
传闻中的凶手,是明绪。
蒋幸川从没信过这个传言。
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真相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惨烈。
……明绪才是两年前那个轰动全校的坠楼者。
至于坠楼的原因,暂时不明。
但想也知道,那一定是另一场暴力导致的结果。
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
十八岁的明绪,被接踵而来的意外和暴力生生逼成了抑郁。又在毕业那年,在最闪光的年纪里从高楼坠下,重重砸在还没修好的花坛里,碎石和砖块嵌进他的皮肤,脑部重创,骨骼崩碎,被送到医院后无知无觉地在病床上躺了整八个月。
满载着梦想和追求的盛夏毕业季,所有学生都踏进社会,只有明绪悄无声息地留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