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有事。”白薇放下茶盏,将案几一侧的一个绸布锦盒推到崔绾绾身前,“打开看看。”
崔绾绾将盒子往身前又挪近了些,看一眼白薇,狐疑的打开盒子,眼睛立时瞪大了,惊叫道:“这谁送的?!”
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柄青玉剑,剑身约一尺来长,通体水绿,泛着温润古朴的光,剑柄上雕琢繁复的纹路,隐隐可见暗红的斑点。
崔绾绾上一世学文史时,便从史书上见识过古代玉器的图片,这一世在师父的调教下,也见识过一些古董和当世名家玉器。但是眼前的青玉剑,无论从玉的材质看,还是从雕琢技艺看,绝对都是难得一见的上等货,而且,从剑柄的纹饰看,这还极有可能是出自春秋时的古董。因此,眼前的青玉剑,价值连城,堪称传世珍品!
她是长安城的当红舞优,这小半年来,收受礼物无数,且尽皆贵重,然而细数来,无非是些衣衫首饰,金玉钗环类,少数自称风雅之人也送了些名家字画,也有人会搜罗些异域稀奇玩意儿送来。然此前种种,都不能与眼前的青玉剑相提并论,不仅是价值不可比,而是,这样可做传家宝的珍藏品,谁会拿来送给一个舞优?
“你也觉得过于厚重了?”崔绾绾的惊叫似在白薇的意料之中,“我看过后也觉得太不寻常,便特意叫了你来。”
崔绾绾点点头,合上锦盒,又问一句:“谁送的?”
白薇似笑非笑的看着崔绾绾:“难道你真猜不到?还是明知故问?”
一个念头闪过,崔绾绾却是极不愿承认似的,犹豫着问道:“程公子?”
白薇点点头:“也只有他了,每日里挖空心思的送了礼来,也没多的话儿。这趟,也不知动的心思,送了这样厚重的礼来,也只让小厮传一句话,说是希望你看得上眼。”
“谁稀罕了!”崔绾绾恼怒的嘟着嘴,“他惯常捧舞优,什么样的礼没送过!”
“从前,还真没这样的。”白薇笑着摇摇头。
“那,姐姐,咱们还回去?”崔绾绾傻笑着提议。
“这可是说傻话了!”白薇笑道,“若是送回去,不等于是明摆着得罪程公子?从来那些捧舞优的贵家公子,岂有送出的礼被退回的?你纵然再标新立异,这件事儿可不能依你。”
“我也就是说说。”崔绾绾嘟囔道,“再说,我不是不好意思收吗?这不会是他的传家宝吧?”
“这个,我也不知,传闻说程家富可敌国,想必多的是好东西。”白薇笑道,“送回去是万万不可的,这样打脸的事,程公子就算脾气再好,对你再有心,也断断容不下你了,他还要在这京中立名望呢!”
见崔绾绾沉默不语,白薇又试探道:“莫如,你且去应一回他的邀约?”
“不行!”崔绾绾立时否决,“我也要在这京中立名望!”
白薇笑道:“我料到是如此。但此物厚重,你也不能像往常一样视若无睹,再不济,你也该手书一封以示谢意。”
“好,我明日就写了,差人送去程府。”崔绾绾不用思忖就同意了白薇的提议,人家送了厚礼来,她只能收了,那也不能默默的收下,不用回礼,写封感谢信,那还是应该的。
事已说妥,崔绾绾便闲闲的与白薇喝茶,眼角瞥见那个锦盒,忽而心中闪过一个异样的念头,却又一时抓不住,便索性不再想了,只低头喝茶,与白薇说几句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