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颂的重症病房就在眼前,她却觉得脚下有千斤重的障碍正缠着她。
“姐!”
一个响亮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奇怪的,这样反而将那些脑海里产生的乱七八糟的想法都驱散了一空。
秦旖回头,看到秦琨手里提着粥,有些好奇的看着她。
“你来了?怎么……不过去?”秦琨也是昨天和她同时知道的真相,但到底是被好好爱护着长大的孩子,对这件事的包容度远比秦旖要优秀的多。
秦旖对他笑了笑,“你一直陪在这儿?”
“嗯。”男孩快走两步,到她身边来,“昨晚我让爸爸回去休息了。他今天是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又来的。”
“那,她情况怎么样?”
秦琨很仔细的将医生的话复述给姐姐听:“已经醒来过了,但因为手术后元气损耗太大,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各项指标还算正常。”
姐弟两个说着话,一台眼,便看到了前面坐在重症监护外长椅上的秦枢景,秦旖停下脚步,“小琨,你先去病房等会儿,我过去替父亲守着,让他先回病房好好歇会儿吧。”
秦琨点头,和秦旖岔开路分头前行。
“您先回房间去吃些东西吧,我在这儿守着。”
男人见了她,和蔼的笑了笑,“不用,我还不饿。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秦旖坐在他身边,两人隔了些距离,“原本是不想来的,但我想知道一些事情,不得不来。父亲,我昨晚想了很久,一直也想不明白,她若是觉得我是她人生的污点,为什么要把我找回来呢?她既然把我找了回来,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真的不明白。”
秦旖的声音不大,甚至连语气都很平静,但听在人的心里,会有一种丝丝拉拉的扯痛感。
“哎,小九儿啊,我是真的不知道,告诉你这件事,对你来讲,是正确还是错误呢。”秦枢景当时冲动,一是觉得那样拒绝秦旖输血,会让孩子胡思乱想。另一方面,温颂如今这个样子,谁也不能保证以后会如何,他不想让她带着遗憾离开。
“无论对错,我都有知道的权利,不是吗?”
“孩子,别怪你妈妈。她忍着不对你好,是怕我苛待你,也怕我对你不好。她从来没有信任过我,所以啊,我可能比你还可怜。”秦枢景当玩笑的说了出来,其实语气里的落寞,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呢?
同床共枕了半辈子的夫妻,到头来,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她担心他去挖孩子的身世,也担心秦家会去找秦旖麻烦。
“您不怪她吗?”夫妻二十多年,有可能都是演戏,就算有真心,也知道彼此说过晃眼。从开始就畸形的婚姻,怎么坚持着走到今天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