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厚生钱庄,成立不过短短数月,然而在南京却是一个传奇。
开业当天,整整两框的金子摆在门前,据说,一些个帮派眼红的想打劫,只可惜没那胆,因为为义厚生钱庄做护卫的是戚帅的戚家军。
那威武赫赫的样子,活的不耐烦了才打劫去。
这既有钱,又有实力的,再加上义气,厚道,生生不息的经营理念,立时让义厚生钱庄成为南京钱庄业的楚翘。
而在此次的土地风波之中,也只有义厚生钱庄独善其身。
微雨,义厚生钱庄二楼的竹窗前。
罗九跟李和两人把盏而谈。
“清溪浅水行舟,微雨竹窗夜话,暑至临溪濯足,雨后登楼看山……东坡先生说的十大乐事,咱们微雨竹窗把盏,笑看人生百态,亦是乐事啊。”那李和道。
“李兄此言差矣,如今为着这场土地风波,跳楼有之,悬梁有之,更有无数倾家荡产,李兄可是堂堂的驸马都尉,理当为万民分忧,又岂能如此看笑话。”罗九嗅着手里雀舌茶香,话语里颇有些玩味的道。
李和正是宁安公主的驸马。
“得了吧,驸马都尉在人们眼中有多少份量?大家心里清楚。为万民忧?那我岂非活的不奈烦了?咱自家知道自家的事情,这就这一辈子便是这富家翁都过的如履薄冰。忧国忧民的还是留给朝中那些人吧。”李和没好气的道。
大明的附马很不好当的。
“可惜了,本来还想拉李兄进去玩一把的,看来李兄是没那心了。”罗九懒洋洋的笑道。
“要玩你自己玩吧。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戚帅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你小心玩大了。他也保不住你。”李和微眯着眼。
“我心里有数。”罗九晃了晃手里的茶汤,当初,他挖出金矿后,正好戚帅在边境练兵,正为军晌发愁,于是他便捐出了一批金子给戚家军,如此他在关外的事情便得到了戚帅边境军的保护,这才能在鞑子的地盘上保住金矿。
而此翻他南下,一是为了家乡一些不尽之事。或许说是有些衣锦还乡的心态吧。
二呢却是筹措军资的。而土地之事太敏感了。
而至于跟李和的相识,不过是自北而来,途中相识,相谈之下却是义气相投,于是也就这样交往了起来。彼此之间谁也没再乎彼此的身份。
“那你这意思是咱们就睁睁的看着徐家得了利?”罗九反问。
“那你还想怎么样?没事,且先让他们得逞,天欲使人灭亡,必欲使人疯狂,徐相在朝那也算得是定海神针的人物了。取于得都不会太过份,可他家这几个儿子,却是太贪了点,终究有一天会载在上面的。”李和这会儿沉了脸道。
别人不知道这场土地事件背后是谁在操控。他却是清楚的。
对于李和说的,罗九自是不置可否,反正他对朝中那些事情不感兴趣。想着他便朝着窗外看去,随后嘴里咦了一声。挺直了背:“要玩的人来了。”
“谁啊?”李和好奇的问,也随着罗九朝外看。就看到胡宗林和朝以贵当先进了钱庄。后面跟着一个姑娘,带着围帽,李和自然不清楚那姑娘是谁。
“他们?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要入局的人?”李和奇怪的看了罗九一点。
“你没听说四方钱庄都要收韩家的宅子了吗?韩夫人被徐家二夫人拖累,早就入局了,生生被坑了一把。而若是韩以贵是个明白人,又有泼天的大胆的话,既已入局,那就玩到底,这才能绝处逢生。而他们此刻出现在我这里,除了想贷钱继续玩下去还能干什么,要知道我跟徽商这边几家相处可不愉快,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到我这里来。”罗九侃侃而谈。
“倒也是,如今整个南京,还能有钱挪腾的也就你这义厚生钱庄了。”李和点点头。侧脸却看着罗九却是一脸兴趣的看着跟在韩以贵身后戴帷帽的女子身上。
“那是谁啊,让咱们的罗九爷连眼珠子都挪腾不开了。”李和打趣道。
那女子自是李贞娘,虽说戴着帷帽,但从那身形,罗九还是能一眼认出的。
这丫头赚钱是一把好手啊,听说当初,田本昌还被她坑了一把。以前在徽州时,他也就觉得这丫头挺有主见的,制墨技术不错。
前几天跟贞娘相遇了后,他又刻意找人打听了贞娘的事情,才知道,这一年来,这丫头也算是干出几笔大事来,如今除了对这丫头那些感激这外,其它的也是让他越来越感兴趣了。
不过,对于李和的打趣,罗九自是觉得这人太无聊,摸摸鼻子道:“我看是驸马爷最近太闲了,要不,我一会儿让人去秦淮河上订上一条船,好让驸马爷消遣消遣。”
“你嫌我活的太自在了是吧?”李和没好气的道,虽说并不禁驸马游秦淮,但这等身份,要避讳的还是挺多的。
“嘿嘿。”罗九咧嘴乐呵了一下。
想着,他便拍了拍巴掌,一个伙计过来:“东家,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