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舸又倒了半杯酒,修长的手指抬着酒杯,轻轻晃动。她垂眼,看着晃动的酒液,侧脸清冷,平静又淡漠。
“签字了吗?”岑舸先说话,声音平和,听不出来情绪。
安溪哑声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岑舸轻轻笑了一声,她端着酒,优雅矜贵地坐在靠墙的单人椅上,声音里带着笑,一如既往的客气温和:“解释什么?”
安溪张了张口,好不容易才说:“你和李慕子的事。”
岑舸笑看着她:“哦,都这样了,你还觉得我和她之间是清白的吗?”
安溪终于哑口,握紧手指,用力地掐着掌心。
岑舸道:“小溪,你已经二十四了,别再那么天真了好吗?”
安溪反问她:“爱你就是天真吗?”
岑舸低低一笑,她眉眼冷淡,笑时眼角里也带着几分凉薄的冷意,仿佛世间万物都不放在眼里。
“我从来不相信爱情,娶你,是因为奶奶过世前让我照顾你,要不然,我为什么要娶一个佣人的女儿?”
安溪咬紧牙齿,愈发用力的掐住掌心。
岑舸端着酒杯,指腹摩挲着杯肚,语气轻缓,仿佛很有耐心:“以前我觉得你天真听话的样子很可爱,但现在……我觉得很腻烦。”
这句话让安溪身体一颤。
“你已经二十四了,还这样对我死缠烂打,很不理智。”岑舸慢慢喝着杯子里的酒,睫毛低敛下来,盖着眸色,更显冷淡深邃,高高在上得不可侵犯。
安溪很想说什么来让岑舸回心转意,但两年了,岑舸要求离婚的这两年,安溪已经什么话,什么办法都用过了,都没有效果。
岑舸的反应永远这么冷淡,而安溪在岑舸眼里,也永远没有存在感。仿佛安溪只是一件物品,喜欢时拿起来把玩,厌烦了就轻轻放下。
轻描淡写,不浪费半分情感。不爱也不恨。
安溪想起她与岑舸的前两次分手。
安溪七岁的时候认识岑舸,两人确定交往关系在安溪十八岁,第一次分手是交往次那年暑假,一年后岑舸提出复合。
第二次分手是异地一年半之后,那次分手时间只有半年,半年后安溪二十一,岑舸提出了结婚。
两分两合,都是岑舸提分手,也都是岑舸提和好。
安溪不由突然生出错觉,也许岑舸的厌烦总是一时的,过段时间就会好。
思绪一转,安溪冲动地幼稚道:“如果这次离婚,那我就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了。”
岑舸抬起眼,认真看着安溪,随后唇角一点一点的勾起,笑得很慢,因此那笑意里的嘲讽与轻视,格外的清晰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