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何时?”
听着质问,沈怀瑾依旧是思绪起伏,沉浮不定。
而云琉潇却是朝着王座拜了下去,柳贵妃看得动心骇目,一声惊呼还未出口,便被云娩芫摇头制止。
“都是儿臣的错,父皇不要责怪沈少将!”
霓旌看得心绪慌乱,有些吃味儿,顿时有一缕寒意自指尖层层叠叠弥漫到心间,再无法支撑当时脸色得体的笑。
此刻,她多希望在沈怀瑾面前挡罪的不知二公主云琉潇,而是她啊!
满殿人的目光,都追随着云琉潇的一举一动,而接着又听她说道:
“儿臣一时好奇沈皇后一事,半道上遇上世子哥哥,故而兴起前往东宫……”
言及处于东宫的沈皇后,王上脸色大变,拂袖清扫了王座上的珍馐美酒,起身怒喝道:
“放肆!”
楚归荑亦是心头一惊,脑海中思绪纷飞,甚是复杂。
这沈皇后真的是沈皇后吗?那她当年是假死?那她为何要假死?为何会出现在地城?
此前疑虑本就是被敔笙片面的解答给硬生生压下去的,禁不起一丝挑逗,这下又重新冒出了头,牵动起更多的疑问。
“叨扰了沈皇后而已,王上何必动怒,易很度一向最喜热闹,王上不知吗?”
楚归荑循声看去,说话的是个漠北人。
仔细一辨认,可不就是图册里的左权吗?
当年沈皇后游历漠北结识的阿哈,而惹上的桃花。
举世皆知漠北王庭左权为沈皇后终身不娶,苦恋无果痴心不改。
听左权的话,似乎是在戏谑王上不懂沈皇后。
王上闻言,黄袍之下,指尖都欲掐进血肉之中,冷睥着左权,道:
“沈皇后身体抱恙,不宜见客!”
听王上的声音如寒冰乍裂,而且王上还尤其加重了那个“客”字。
而左权本就憋着数十年的火气,不顾两国邦交,开口喝问道:
“云皓沈皇后身死!这是云皓十五年前昭告天下的,易很度死于刨腹取婴,无封号无陵寝无尸身,云皓现在作何解释!?”
“云皓的皇后为何要给漠北解释!?”
一时间,一位君临天下的帝王与一位驰骋漠北的王爷剑拔弩张,若不是在场这般多的王臣公卿,真以为是下一刻便要刀剑出鞘,如江湖儿女般快意恩仇。
而两人一举一动毕竟涉及两国邦交与边境安稳,听得在场众人几乎都要咬碎了牙齿、流干了血汗。
好容易无言,细细回味刚才那般场景,楚归荑只觉冷彻入骨,呼吸一窒,几乎要昏厥过去。
是啊,仇人见面都分外眼红,更何况二人之间有着情仇与家国之仇呢?
少年之时冲冠一怒为红颜起兵夺权指帝都便值得称道,左权时至今日,对待沈忱一如当初。
可他此刻该如何回应王上的话呢?
云皓的皇后为何要给漠北解释,本就不需要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