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郑芷如哄他,以后还能到爷爷这儿来玩,想什么时候来都行。
没人想到,就在那天晚上,陆爷爷突发心脏病,倒在地上,直到第三天才被邻居发现。
这件事就成为陆决的心结。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被父母带走,或许爷爷倒下的时候,就不至于孤立无援。
后来,陆显文和郑阿姨的生意越做越大,更没时间管孩子,只能请保姆来照顾他。
陆决的叛逆在那时就初具雏形,他赶走了一个又一个保姆,最后只有魏阿姨一个人留了下来。
不是因为陆决对魏阿姨有多满意,只是他渐渐从叛逆进入冷漠期,连折腾都懒得折腾,自我隔离。
陆绍修安慰她说,那件事不是她的错。
沈音音却越想越难过。
她都做了些什么啊,太过分了。
曾经以为是大魔王的敌对生物,一朝发现,他其实是个小可怜。
喝!唯有一醉解千愁!
沈音音连有人在她身后默默站了三分钟都没发现,直到她手里的酒被抢下来。
她迷茫着回过头,看见陆决,愣了一秒,然后冲他傻笑。
陆决阴测测地:“胆肥了?还敢喝酒是吧?”
沈音音心虚,指着严东:“他叫我喝的!”
再一看,严东见势不妙,早趴桌上装晕了,呼噜震天响,假得不行。
“起来,”陆决不由分说,将沈音音拉起来,把她肩上滑下来的兔子书包拎自己手里,一脸嫌弃,“敢喝酒,我看你是欠收拾。”
沈音音大概知道自己做错了,一声不吭地跟着他走。
路上还被绊了一下,陆决不耐烦,回头还要骂她,一见小姑娘红着眼睛,咬着嘴唇,一头长卷发也乱了,一副他再骂一句她就敢原地痛哭的模样。
他心里梗了一下,只好把那股邪火压下去。
“站着别动,动一下就把你扔到山里喂狼。”陆决凶巴巴地恐吓她,然后蹲下来。
沈音音纳闷,不懂他要做什么。
她吓一跳,以为他真要把自己扛起来喂狼,再低头一看,重了影也依然俊朗的少年,正在给她系鞋带。
他动作很慢,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打了个结,不求好看,但力求稳固。
喝醉酒的人,也知道好歹,沈音音忽然从他的动作里分辨出一个词语。
那叫作温柔。
她突然就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
酒壮怂人胆,沈音音一点都不带犹豫,伸手就摸上了他的脑袋,毛茸茸的,发质比她想象中软。
听说,头发软的人,内心也会很柔软。
“好了,陆决乖,跟我回家,我保护你,没人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