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它不愿意,或者发生了什么会令她难过的,其他不好的事情。
&ldo;我是生物女博士,我比谁都不迷信。可是,&rdo;朵拉叹了口气,&ldo;我总想着有那么百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许你那个朋友,见过我的朋友……&rdo;
&ldo;她什么都没说。&ldo;
&ldo;什么……都没说吗?一句话都没有?&rdo;
&ldo;没有。&rdo;男孩咬着牙,快要生气的样子,&ldo;一句话都没说。&rdo;
多不上道的朋友啊,朵拉耷拉下来,&ldo;好吧,我知道了……&rdo;
大概样子太丧气,她听到阿蓝同情的声音,&ldo;如果这么说你心里能好过一点的话‐‐我拿到石头的时候,瓶子也在,连胶圈都完好无损,胶圈是灰绿色的。&rdo;
朵拉怔怔地望着他,十年来第一个和她谈及那块贺兰石的人,虽然在这个问题上他一直非常死心眼儿,但这一刻,大概也许可能,这个男孩是在安慰她。
&ldo;谢谢。&rdo;她由衷地说,然后满怀希望地问,&ldo;那瓶子还在吗?&rdo;
&ldo;没了……&rdo;
&ldo;没,了?&rdo;
&ldo;不小心打破,就扔了……&rdo;
&ldo;……那是人家送给你的东西!&rdo;
&ldo;我不是故意的。&rdo;
&ldo;那破了你就扔了啊?&rdo;
&ldo;当时带不走。&rdo;
&ldo;一个破瓶子有什么带不走的?&rdo;
&ldo;我连衣服都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除了脖子上这块石头,我什么都带不走!&rdo;
朵拉呆住了。
她和他的全部交集,不过一块小小的贺兰石,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石头之外的彼此,有着怎样触目惊心的人生。
&ldo;对,对不起啊……&rdo;
&ldo;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rdo;他笑了笑,笑容豁达,重归平静。一句&ldo;不是大事&rdo;,说的究竟是她的无理取闹,还是他的穿死人衣,朵拉不敢多想,也没有话来安慰。门槛内外重新陷入尴尬的寂静。
人一尴尬,声形嗅色便会格外灵敏。朵拉忽然闻到一股隐隐的焦糊味,再看他一副煮夫造型,失声低叫,&ldo;你厨房是不是没关火?!&rdo;
阿蓝遽然省起,转身就跑,直接把朵拉晾在门口。朵拉也不客气,提着蛋糕就跟了进去。客厅只有一扇窄窗,采光极差,她眯了眯眼才适应环境,原来这不止是客厅,也是他的卧室和书房‐‐两只塑料凳,一张行军床,一张折叠桌,几乎就是屋里的全部家具了。剩下的空间胡乱堆着衣服,杯盘和洗漱用品,看得出主人并不善于收纳整理,所幸杯盘都是洗过的,屋里也没有异味,更难得床头还摆着个篮球大的如今家庭已不多见的地球仪,和桌上散放的书本一起,给这间破落寒酸的斗室添上几分不肯认命的意气。
朵拉很想过去辨认那些书名,脚步却被屋后传来的尖酸扰攘引了过去。
原来阿蓝只租了一间屋,厨房是和房东共用的。房东闻味而来,一口咬定他烧坏了她的锅,骂骂咧咧要扣押金。朵拉气不过,张口要争,被阿蓝一把拦住,拖回屋去,&ldo;算了,一口锅,也没多少钱。&rdo;
没多少钱?朵拉忿忿,那锅里烧的要不是土豆丝,也不会焦糊成这样,一个穷得一顿饭只有一盘土豆丝的家伙,这个时候来充大头?&ldo;凭什么你对我就这么横,对人家就这么怂啊?!&rdo;
阿蓝挠挠头,&ldo;她一个月只收我二百,整条街最便宜,我不能搬。&rdo;
好吧,这个可以有,&ldo;其实……&rdo;朵拉于心不忍,&ldo;这事儿怪我,锅我来赔吧……&rdo;
&ldo;不用,一口锅我买得起。&rdo;
还真是死心眼子。朵拉只得举起蛋糕盒,&ldo;那这个给你当晚饭吧,挺好吃的,你不让我赔锅,好歹让我赔你盘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