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嘲讽,褚青娘却心平气和,好像被嘲讽的不是自己,她记得自己目的。
“我知道今时今日,你不会把一个怀安百年世家放在眼里,可事情有因必有果,你今日种下这因,来日万一处于下风,这也是把柄之一。”
褚青娘看向魏文昭:“越往高处越是刀光剑影,这世上聪明人不止你一个。你有前程要奔,因为我给自己留下隐患值吗?”
魏文昭脸色淡下来,看着褚青娘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他不得不承认,褚青娘会劝人,句句说到点子上几乎能说服他,可也只是几乎!
被抛弃的怒火,一点点在心里烧起来,魏文昭冷笑道:
“真是难为褚氏青娘,当年半分不肯退让,儿女丈夫说扔就扔,如今为个不相干的男人,三番五次低头,费尽心思游说,真真让人齿寒。”
褚青娘并没有退缩,平静看向魏文昭,看向他眼里的阴冷怒火:“六年前我相公金殿点探花,我喜不自胜赶车去镇上置办酒菜,满面春风回来,围裙还没系上,我高中探花的相公说。”
往昔惊诧痛苦,还有山崩海裂的感觉,再次炸开在心头。
泪水弥漫眼睛,褚青娘在泪水后,盯着魏文昭冷下来的脸,继续道:“我相公兴冲冲说对我说‘青娘,吕侍郎看中我做女婿,我已经写好休书,先委屈你做外室好不好?’”
魏文昭冷哼:“难道我的安排有错?”
“对,你有你的青云梯,可我却十年痴情错付;你让我做外室做妾,可我爹没教过我,好人家女儿学下贱!”
褚青娘泪水渐渐退去,余下湿润的睫毛眼眶:“其实后来我就后悔了,当年如果我没有那样爱你,我就应该拿住你软肋,分走一半家财和妞妞。”
魏文昭不说话,这话不算假,如果当年青娘没有心痛欲裂,确实可以拿吕家机会,要挟他分一半财产和女儿。
“魏文昭,今时今日我早对你无意,还嫁了他人,你说你做这些还有什么用?放过彼此,各自安好,行吗?”褚青娘眼里,带一点隐约祈求,看向魏文昭。
屋里安静下来,昔日情怀似乎浮上水面,这一番入情入理,丝丝入扣的话语,大约铁石心肠也能感动。
“嗤”魏文昭轻蔑笑出声“本官第一次知道,原来娘子也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一哭有了,本官等你二闹三上吊。女人那点本事,你都使出来。”
魏文昭坐正身体,神色更冷:“褚青娘你以为示弱几句,提当年情分,要哭不哭,本官就能被你哄的分不清南北?你未免太高看你那点聪明了。”
……褚青娘,所有怒火堵在心间,自己费尽心思努力求生,在他眼里不过女人哭闹!
眼里所有情绪收去,褚青娘面无表情走到魏文昭面前,端起半盏清茶泼到魏文昭脸上。
魏文昭大怒,随手举起茶壶,褚青娘淡淡看着他。高高扬起的茶壶,对着褚青娘额角,褚青娘淡淡:
“砸吧,这世上从来只有你对不起人,没人能对不起你,砸吧,我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