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神话便是最初对幻境的解析代码,只要与现实一一对应,就可以找到那些原本不在这个世界视野内的存在——我们就是这样定位到了那颗天体。”
“只是很可惜,如果不用人类科技所呈现的实际数据来证明,我们的发现就是一纸空谈。”伽菈波那说道。
鬃毛沙砾说:“真没想到她从来没有放弃我们家族的神秘学研究。”
伽菈波那点点头,“是的,她从未放弃,并热衷于此。只是……我们能进入幻境,并且能在幻境中做出超乎现实的事情——换句话说,只要我们能够进入幻境,并保持幻境不会崩溃,我们就能在幻境里为所欲为。但是仅限在幻境内部。”
“你是说,石窟里的雕像,是她从幻境里带出来的?”
“是的,所以我之前说过幻境影响了现实世界……但这只是我的猜测,幻境更像是一个镜子,它所映射的,不过是我们现实世界的倒影——理应不会影响现实世界。”
鬃毛沙砾理解了一些,“是啊,梦里什么都有,但是什么也带不出来。”
伽菈波那皱起眉头,“嗯,本来应该和你说的一样。但是那些石像确确实实存在于现实世界中……我在想,她的研究比我成功许多,比我走得更远——她知晓了我不知道的方法……只是她的神秘学能力,如果没有重塑之手的帮助,她又是怎么能……”
“哦……别伤心,她了解那个石窟可比我了解的更多。”鬃毛沙砾说道,“我和她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大概有半个月?还是一个月?我还把她的眼镜坐坏了——就是你腰上挂着的那个。”
鬃毛沙砾边说,边把一本名叫《地下生存手册》的书塞回书架,他说:“真是奇怪,明明是天文学家,却看这些不搭边的书……”
鬃毛沙砾回忆起一些事,说道:“当时我还以为她是哪个远房亲戚,你知道这个村子很少有那种聪明、眼界开阔的家伙。我还把这间屋子借给了她——就是这间破屋,这里当初可是我的秘密基地!”
接着他看了一眼天花板,上面布满了灰黑色的蜘蛛网。他看起来有些怅然若失,“直到向她告别后,我才从父亲那里得知,那个远房亲戚居然是我的姐姐!被他们嫌弃神秘学天赋平平,亲手送出去的好女儿!”
“……那段时间我也有点印象。那时候我去研究所,经常看不见她的身影。抱歉……让你想到这些。”
“没关系,都过去了。”鬃毛沙砾笑起来,完全没有沮丧的迹象,“不过说实话,这件事发生后,也成了我日后叛逆的种子——我放弃那些训练,懒得听父亲的教诲,逃避一切可逃避的练习,死活不想当那个被所谓“继承”束缚住的蠢人!”
“当然故事的最后我也付出了一些代价。”他举起了那只机械手臂。
他从一本书里抽出了一张照片,那张老旧泛黄的照片里有一棵菩提树,菩提树下站着一群人,有他的父亲,有他的母亲,还有其他人。而他和库玛尔则站在众人的中央,宛如众星捧月。
他捏着那张照片,声音有些嘶哑,“我在想,比起我,她有一座更加难以逾越的高山。或许,她“邀请”我来到这里——这个给她带来烂回忆的地方,再用一颗星星将这个地方砸平——哈,这样就可以让她心烦意乱的东西都一次性给解决掉。”
“不过很可惜……令她仇恨的坏家伙早就不在了,只留下我这么一个弟弟。”
他把照片交给伽菈波那,说:“那么你呢?你得罪她什么了?”
“嗯……我们之间的关系确实不怎么好——在离开大学之后。”伽菈波那看着照片里的那个小女孩,“因为我们的神秘学家身份被暴露,便很难在研究所里待下去,也就是那个时候,我们之间有了分歧。”
“说实话,我认为在证明我们这条自己的道路上,我们是彼此唯一的朋友,最棒的同僚。如果没有她,我又是怎么能在那个满是人类的大学里坚持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