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黝黑的鼻子凑近狗盆嗅了嗅,然后伸出舌头卷上一小口,吧唧吧唧嘴吃下去。然后伸出舌头绕嘴做了个一百八十度旋转,随即兴奋的摇着尾巴吧唧吧唧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看沉默吃的很好,阮清伸手摸摸小家伙的耳朵,抿嘴一笑:&ldo;你喜欢就好。&rdo;
站起来走到餐桌旁,端上面条走到卧室,靠在门框上站着小口小口吃着面。即使吃着面,阮清也随时注意着徐一白。也许是药效发挥作用了,他的脸上只有一层淡淡的红晕。紧蹙的眉头也平缓下来,之前紧绷着的脸也添上了些许温柔,睡着的样子像个孩子。
缓缓走进屋里,碗被阮清轻轻搁在床头柜上。她挨着床边蹲下,伸出右手迟疑着靠近徐一白紧闭的双眼。
那么迷人温柔的一双眼,谁能想到却看不见这色彩缤纷的世界呢?从没见过像他这样倔强自傲的男子,之前被她那样说教也没有说出来。自己一个人默默练习走路,熟悉各物品的摆放,宁愿多摔倒几次也不要别人的帮助。也许太多人可怜的眼神让他感到难堪,所以不想让人看出一丝一毫的不正常。
这样的他,骄傲到令人心疼。
阮清的眼睛渐渐被泪水模糊,触着徐一白眼皮的手感到他眼珠微微动了下。她如触电般立刻收回了手,两手微微握拳拭去眼泪,瞪着眼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徐一白也不知道自己昏过去了多久,意识渐渐回笼。他缓缓爬起来,就看到前方有一束光照耀着脚下的路。他循着光一步一步向前走,待快要到达洞口时,一阵强光刺来,徐一白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睛。
然后,他缓缓睁开眼。
眼前,仍旧是黑乎乎一片。
睁眼躺在床上,徐一白有一瞬间非常失落。明明早就放弃了,为什么还是那么渴望见到光明。他本就是应该活在黑暗中的赎罪的人,呵,凭什么还期待上天厚待他?
沉浸在自己思维的徐一白闻到了一阵饭菜香。怎么,现在自己病的如此严重,连田螺姑娘都幻想出来了?
他不禁自嘲一笑。
&ldo;徐一白,徐一白。&rdo;阮清看见徐一白睁开眼就一直在发呆。他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嘲讽,眼睛黑黝黝的就像一汪深潭看不到底,可是这汪深谭就像食人的怪兽,将徐一白刚睁眼时那刹那的明亮吞噬的干干净净。
呵,现在是怎样,悲哀到连隔壁小姑娘的呼唤声都想象出来了吗?徐一白自嘲的想着。
发现徐一白好像没听见自己在叫他,阮清伸出右手轻轻覆在徐一白的额头:&ldo;徐一白,能听见我的声音吗?&rdo;温度降下去了呀,不会是烧坏耳朵了吧?
一双细腻沁凉的小手放到自己的额头上,徐一白愣住了。
他没有幻听,这是真的!
&ldo;听,咳,听见了。&rdo;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有些沙哑,清了下嗓子继续道。
&ldo;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rdo;阮清轻声问,&ldo;还有哪里不舒服吗?&rdo;
小姑娘甜美温柔的声音像一汪甘泉浇在徐一白烦闷的心口,竟然使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安和:&ldo;好多了。&rdo;
徐一白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是他头还有些昏沉,全身都觉得懒洋洋的,提不起一点精神,喉咙也有些发痒。
&ldo;我煮了粥,吃一点?&rdo;阮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