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手眼通天,只要他们想知道的事情,全天下就没什么能瞒得过他们。
我可不相信他们连昆仑教、莫雀、老三、唐小榭、老崔之间蜘蛛网一般,错综复杂的关系搞不明白。只要太子愿意、也舍得兴起大狱,一时之间肯定会弄的满城风雨,京华震动!
此时,我心中跟吊着十五个水桶一般,七上八下的。&rdo;
谁想着文湛一笑却说,&ldo;司礼监、缇骑直属父皇,小王虽然监国,可毕竟仍是臣子,平日所做的事情不外乎协同内阁司礼监总理朝务。至于父皇手中的国之利器,小王不能僭越。&rdo;
啊!?
太子不想管?
我看着文湛,他的头发是潮的,似乎刚刚沐浴过,至于为什么沐浴,不用想也知道为了那档子事。这个时候,我又有些后悔。你说,我要是想往常那样,从毓正宫大门摇摇晃晃的进去,让柳丛容去通报,然后坐在正殿翘着二郎腿喝茶,那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
不对!
我忽然又有一个隐秘的想法。
往常,我都是躲着文湛的,他的事情我不去打听,他的地盘我也不去,后来,我就算到东宫去,不是文湛几道严令押着我过去,就是我从大门堂而皇之的走进去。有一些时候,柳丛容让我慢慢等,他去禀告,那个时候文湛都是在议事或者是在看奏折。
天知道他究竟在案牍劳形,还是丝竹乱耳,又或者干脆就是鱼水之欢。
我忽然打了个寒颤,我一回神,看见文湛正在看着我。
他的眼神很特别,好像被最清冽的水狠狠的冲刷过,干净到没有丝毫人间情感。
就像一把昂贵锋利的刀。
果然,听见文湛说,&ldo;昆仑教不过是几个私设香堂的武夫,本来不足为惧,只不过,这次他们过于猖獗,刺杀缇骑指挥使无异谋反。本来这样的事情应该彻查,要是真像你说的,查出什么不该牵连的人……那么,内有宗室,外有廷臣,还有我大郑煌煌祖制,……&rdo;
他停了一下,才说,&ldo;没有什么不该牵连的人!查到谁,绝不姑息。&rdo;
太子的声音就像猛然敲打的周天子九鼎,金声玉振,片刻之后,所有人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整个司礼监静的像没有活人,只剩下一群苍白的亡灵。
我是个老实人。
在所有人跪倒黑压压跪倒一大片的时候,我的屁股下好像有根刺,让我坐卧不宁的,我想,我是不是也应该应景跪一下,于是我扶着椅子把手就要起来,文湛忽然伸手过来,按在我的膝盖上。
他的手热的像一团火,间隔着我的外袍,裤子,我还是能感觉他手心的温度。
烫,烫的吓人。
&ldo;这里面没你的事,坐着。&rdo;
&ldo;诶,好。&rdo;
我又坐了回去。
不知怎么的,文湛浅浅的乐了。
气氛缓和了下来,他让绿直他们起来,这才说,&ldo;兵者不祥,今天是皇三子羽澜鸾凤和鸣大喜的日子,父皇一直在西苑紫檀经舍焚香祈福,这样的日子不适宜上奏北镇抚司的惨案。绿直。&rdo;
绿直连忙又是一躬身,&ldo;奴婢在。&rdo;
文湛,&ldo;司礼监把整个事情写一个详实的折子,明天一早,呈报西苑经舍,请父皇预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