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还不起来。”薛念冷冷地看向床上的人。
秦靖扬轻轻关上房门。
薛念见床上的人不动,快步走了过去,抬手猛得将被子掀开,蓦得一愣。
白哲哲躺在床上,瘦弱而苍白,安静得几乎感觉不到活着的气息,脸上布满了血痕,看着着实恐怖,吓得年雪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她惊讶地转头望向秦靖扬,“怎么…怎会这样,她怎么在这里?”
路岑从浴室走了出来,清瘦黝黑的男人此刻表情凝重,垂着头站在那里。最终,放下自尊朝着秦靖扬单膝跪了下来。
秦靖扬看了路岑半分钟,冷冷开口,“人呢。”
“上了白靳衍的游艇。”
一旁的年雪似乎冷笑了声,直直地看向秦靖扬的脸,柔媚的脸上带着几分戏谑和看好戏的意味。
“谁?”
“赵刑峰。”
秦靖扬走到窗前,双手撑在窗台,眸光幽深难测,“年雪,现在停手,还来得及。否则你会没命。”
“停手?”她轻哼一声,“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停手?”
“赵刑峰应该已经查到了你。”
薛念深深吐了口气,抬手指着床上的人,“你看她!白家小姐,你三哥当年的未婚妻,一朝家道破败,沦为关鹏山的WAN物,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再光鲜的表面掩盖不掉这些年屈辱。那我呢?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去停手?”她突然呵呵地笑了起来,忍着眼中的泪。
“顾靖捷会带你走。”
“这么多年,你做这些,真的一点都不曾都为了我?”年雪深吸了口气,开口的这句话像是耗尽了她所有的骄傲,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们谈这些没有任何意义。”薄唇里溢出的嗓音更多是凉意。
年雪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苦涩地别开头,胸口蔓延着一股疼痛,“是啊,是没有意义。你只是爱上了别人!你护着她,宠着她!怎么,关遂心的妈妈死了,所以她需要你们全部人都来保护么?那我呢?明明是我先遇到了你,明明你先爱上的人是我?你为什么就变了?”
“从来没有先来后到这回事。我确实爱着她。”不管她多怕他,多躲着他,他对她的感情,一如开始。
听到他亲口承认,年雪微微仰起头吸了口气,心脏狠狠地抽疼着,所有的自尊和念想在他那句话出口的瞬间崩塌得一败涂地。只是,她的骄傲不允许在他面前落泪,“这么多年,让关家给我们年家陪葬…这个信念让我坚持活到现在。这条命,我从来没有怕过。”
她转身离开,突然缓缓顿住脚步,“我突然很想知道,如果今天关遂心回到白靳衍身边,你会怎么做?”年雪笑了笑,“你知道的,她原本爱的人就是白家的小子。”
他并不回答,只是冷冷望向窗外。很多事情,其实都只在一念之间,一念执着,一念放弃。从她很小开始,他就一直派人守护着她,那个时候的他也并不了解自己对那个女孩的感情,直到他把她从海里救起…那一刻绝望苍白的她,让他一向冷静的心疼得厉害。他冲动地跑出病房去买了那枚戒指,她却被季漠北接走。当他以联姻的方式想将她绑在他身边的时候,结果发生了意外,她选择了白靳衍。
白靳衍…她曾经不顾一切跟随的男人,她上次喝得烂醉在街头差点冻死,也是因为那个男人。
还有她皮夹里的秘密。
难道自始至终,她都还爱着那个人么…
一瞬间,一种嫉妒的情绪将他淹没,双手用力地撑在窗口上,以至于手背上的青筋都隐隐浮现…又是他…
年雪咬了咬唇,知道从他口中BI不出答案,也只好作罢,转身踩着高跟鞋快速走向门口。
“多长时间了?”秦靖扬拿了支烟点上,试图缓解心中的起伏,侧头问路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