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怎么说?”
苏翘问。
“毕竟是买宅子,他要回去想想再决定。”
季念答道。
“我不是问你这个,”苏翘摇手,一字一顿道,“我是问,过了这么久,他再看见你,说了什么?”
两人对坐,季念一只手肘支在桌上,手指轻轻点在额头上,听到苏翘的话,她指尖微动,慢慢垂下眸子。
谢执看见她时的模样再度浮现在眼前,从行礼到问好,就连挂在脸上的那个笑都是客气又得体的,没有一丁点儿多余的情绪。
迟迟不见人说话,苏翘手在季念面前挥了两下:“念念?”
季念抬眼,放下手如实说道:“他说‘好久不见’。”
苏翘等了等,又等了等:“没啦?”
季念:“没了。”
这显然不是苏翘预想的答案,她道:“不是吧,就说了这?他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状况,你们以前那么……”
“翘翘。”
季念突然叫住她,坐直了些。
季念喊住她却没立刻说话,可这点停顿却让她接下来说的话听上去很郑重:“我没想再去打扰他。”
饶是苏翘再没心没肺,也能察觉到季念微妙的变化。
半晌,她叹了口气,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那你怎么办?我先帮你留意着其他的宅子?反正我之前就觉得你今天看的宅子不行。”
季念点头:“你再帮我打听打听吧。”
她早就打定主意,不会再见他。
说到底,在觉春楼遇到也好,在城外宅子撞上也罢,都是巧合。可是世上不会有那么多巧合。
谢执说要考虑考虑,应当是对这座宅子有意,但他们谁都不知道彼此现在住在何处,只要自己不主动找谢执,也不去买那宅子,时间长了他去一看宅子还在,自然会明白她是不打算买了。
如此,宅子的事尘埃落定,他们也不会再见,一切都会回归原位。
再去找他吗?怎么可能。
四年前是她推开他的,她还怎么能够,再以任何方式,介入他早已与她无关的年岁?
***
于是之后的几天里,季念又走了几个地方,看了好几座旁的宅子,奈何先前有了个极满意的,再看别的总觉得哪里差了点。
这天回来,苏翘还打趣她:“让我猜猜,今天恐怕也没有入我们季小姐法眼的。”
季念跑了几天下来腿有点酸,坐下笑了声算是默认了。
苏翘龇牙咧嘴地靠近她:“念念,你知不知道自己还挺犟的?”
季念心下好笑,但还是很给面子的答道:“不知道。”
苏翘就想到季念会这么说,茶盘旁摆着张纸,是今早苏翘写的,她点点那张纸:“这些日子你看的宅子是真不好吗?我看未必。”
闻言,季念也点点那张纸:“今天这座太贵了。”
“就算它们是真都有哪儿不好,但是哪怕再好的宅子,你估计都看不上,”苏翘顿了顿,一脸高深莫测,“因为你就喜欢城外那座闹鬼的。”
季念被她这说法逗笑了,指甲无意识在纸张上划出痕迹。
“你可别笑,”苏翘道,“你从小就这样,喜欢上什么,就觉得那是最好的,可如果你没办法要到那东西,你表面上什么都不说,甚至好像也在看别的了,心里却自始至终还是只有那一个。”
苏翘歪着头,戳穿她,“但你知道那最好的已经不属于你了,所以不会争也不会抢,只会把它藏心里,记着,一直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