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找出父亲的木工工具,马上开始修那些木玩具。
她呢,就坐在他刚才坐过的那只小板凳上,立刻开始穿糖葫芦。
孩子对玩具比对山楂更感兴趣,一声不吭地蹲在他身边瞧着他修理。
大娘望着她叹了口气,自顾忙着做饭。
车厢分节的木头火车,轮子能转动的木头汽车,翅膀能并拢也能展开的飞机,
木马,木枪……玩具不少,都没损坏,只不过有些松散了。他一会儿便全修好了。
修好后,那孩子便独自玩起来。他就坐到她对面,和她一块儿穿糖葫芦。
他一边穿一边说:&ldo;你这儿子挺让大人省心。&rdo;
她抬头朝儿子看了一眼,说:&ldo;我儿子长这么大还没玩过这么多玩具呢,我
替儿子谢你了!&rdo;
他说:&ldo;你我都是返城知青,谢什么呢!&rdo;
此后他们都再没说话,一心一意穿糖葫芦。
他切山楂时她就穿,他穿时她就切山楂;一把小刀在他们手中传过来递过去,
被他们的手温热了。
他穿得快起来,觉得自己的手不那么笨拙了,灵活多了。
她穿得比他还快,仿佛在和他比赛。
他忽然摇了下头,无声地笑着。
&ldo;你笑什么?&rdo;她奇怪地问。
&ldo;随便笑笑。&rdo;他又摇了一下头。
&ldo;随便笑笑?笑我吧?&rdo;她疑心了。
&ldo;不是笑你,是笑我自己。&rdo;
&ldo;笑你自己?我看我们俩这会儿都没什么可笑的。&rdo;
&ldo;是没有什么可笑的。&rdo;
&ldo;那你笑!&rdo;
&ldo;那我就不笑。&rdo;
他收敛了笑容,可心里确是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他想起了在兵团时的一件事:一年冬天,男知青排到山上采石头。最初几天
小伙子们个个都满有干劲的。后来干劲渐渐松懈下来了,泡病号不上山的一天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