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感到自己的内心里也像此刻的城市那么寂寥,多层次的寂寥。如荒野
一般的寂寥被如冷雾一般的寂寥沉重地笼罩着,如冷雾一般的寂寥之上覆盖着如
三尺大雪般的寂寥,三尺大雪般的寂寥又被什么样的寂寥包围着……层层的寂寥
在她内心里形成一个寂寥的宇宙。
&ldo;你在想什么?&rdo;
&ldo;没什么可想的。&rdo;她张开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他站住,想再次劝她回家去,但见她继续沿着马路朝前走,犹豫了一下,只
好跟上她。
防洪纪念塔矗立在这条马路的尽头,像城市的一座碑,使这条马路仿佛通往
墓地的路。城市的全部灯光到那里为止了,江彼岸才是真正的夜。令人望而却步
的深远的黑暗中,有几点光亮在闪烁。不知是极遥远的小村人家的窗口,还是镶
在夜的地平线上的星星。
&ldo;你为什么没有去参加那场考试?&rdo;
&ldo;你怎么知道?&rdo;
&ldo;因为我去了。我一个教室一个教室地寻找你,找遍了所有的教室……&rdo;
&ldo;可想而知你也发表了某种演说?&rdo;
&ldo;莫如说我觉得自己有责任披露这场考试的真相。你没去我非常失望……&rdo;
&ldo;那么希望我发现你有演说才华?我并非预料到那一天要出事而明哲保身。
我是因为实在没有勇气步入考场。那几天内的补习,对我一无所获,什么也没弄
明白。&rdo;
&ldo;这……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你听得很认真啊!而且你总说,懂了,懂
了,明白了,明白了……&rdo;
&ldo;其实我什么也没懂,什么也没明白。&rdo;
&ldo;那你为什么要装得懂了明白了,你为什么要当面骗我啊!&rdo;他又站住了,
叫嚷起来。
她也站住了,凝视着他,低声说:&ldo;这一点是你永远也不会懂不会明白的。&rdo;
&ldo;可我现在有权要求你告诉我!&rdo;
她凝视了他许久,终于微微苦笑了:&ldo;一个人为什么要对任何事情都懂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