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灰烬,余烟袅袅。他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地,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在向一个
亡友的灵柩志哀。
&ldo;严大哥……&rdo;
他抬起头,见&ldo;阿庆嫂&rdo;站在一旁。
&ldo;你又何必如此呢?难道你心里恨我?&rdo;
&ldo;这不关你什么事。祝你早日赚下一笔大钱,买房子,把你丈夫接来!&rdo;他
冲她笑笑,呆望着垃圾箱内的黑色灰烬愣了片刻,缓缓举起右臂,捻指打了个很
响的榧子,彻底完成了一桩挺难于完成但终于完成了的工作一般,一脸满意的神
情。他对她深施一礼,扬长而去……
他在街上有些盲目地走着,走着。他心情复杂,如同丧失了某种重要的东西,
亦感到获得了某种重要的东西。直至路过公用电话亭,他才想起了自己今天必须
办的一件事。
&ldo;喂,我是谁?是你二大爷!严晓东!告诉我那个姓龚的家住在哪儿!&rdo;
&ldo;大哥,他……他坑你钱了么?&rdo;对方谨慎地问。
&ldo;少废话!&rdo;
&ldo;既然没坑你,你打听他家的住址干什么?大哥你不知道他今天都被宣判了
吗?这种时候你还往他身上贴呀?&rdo;
&ldo;放你妈的屁!告诉我!……&rdo;
一个多小时后,他出现在一幢漂亮的苏式住宅小花园般的院子里。
他踏上木板台阶,轻轻敲门,敲了半天,无人应声。他推了一下,门却没关,
虚掩着,便走进去。
这是一幢房间很多的住宅,所以他看到的封条也很多。盖着法院和公安局大
红印章的封条,交叉贴在一扇扇房间门上。地毯已经卷起,好几卷,立在过道墙
角,也贴着封条。遍地纸张,地中间有只敞盖的皮箱,衣物里里外外散乱一堆。
他大步跨过它,脚下被什么能够滚动的东西垫了一下,差点摔倒。站稳后,
低头一瞧,是一颗图章,他抓起图章看看,扔到皮箱里。
他发现地上有许多硬币。不知究竟出于什么心理,他开始捡。
结果越捡发现的越多,捡到一只手放满了,他只得揣入兜里,接着捡。他发
现了破碎的猫型的储蓄罐。
忽然他听到了一个女人的低低的哭泣,他循声望去,总算发现了一扇没有贴
封条的门。他扔掉白瓷猫头,攥着一把硬币站起来,轻轻走到了那扇门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