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法院和监狱,最要命的是人人都将丧失了生活的激情,最糟的是人人再也
不会感到惊奇和困惑,这样的世界还算一个世界么?&rdo;
她不由得笑了。
他说得兴奋起来,烟灰积了挺长一截,也不弹,接着说:&ldo;至于你们那个王
志松,根本不值得一提!你们北大荒那一伙中怎么就不能有个灵魂堕落的?你们
很特殊?哪儿特殊?如果你搞一次社会调查,我断定除了那个王志松和那一对敲
诈勒索者,类似的至少他说完这一些话,他的入党介绍人有几分不悦起来。因为
他说&rdo;你们&ldo;和&rdo;你们那个王志松&ldo;,使她觉得他所贬低的是一个整体,而这个
整体包括着她。她时时处处企图在整体上维护&rdo;北大荒那一伙&ldo;的心态是很执拗
的,并不仅仅由于她当过&rdo;北大荒那一伙&ldo;的教导员那种执拗是连她自己也解释
不清的。
她淡淡地说:&ldo;我本想劝慰你几句,看来太自作多情了。既然你对社会和人
分析得如此精辟,那么大可不必因为有一个狂妄自大,一心只希望能甩掉一双旧
鞋似的甩下你们两口子漂洋过海的儿子而牢骚满腹了嘛!&rdo;
他从她的话中听出了挖苦的意味,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笑道:&ldo;你说得好。
好极了!挖苦别人也是一种宣泄的方式。我到你这儿来,其实正是想痛快淋漓地
大发议论,宣泄宣泄。在家里可没人听我这一套!多挖苦我几句吧,啊?你骗不
了我,你比我更需要宣泄。咱们之间理应机会均等!&rdo;
他们互相瞧着瞧着,忽然都噗哧笑了。
她从桌上拿起烟盒,又递给他一支烟,自嘲地说:&ldo;别人听了我们的话,准
以为我们是一丘之貉,凑在一起攻击改革开放后的大好形势呢!&rdo;
&ldo;而我们却经常受到真正的保守者们的大肆攻击。&rdo;他深吸一口,缓缓吐出,
注视着如同涟漪一般飘散开来的烟雾,又说,&ldo;在今天,面对现实,真正困惑的
并非那些思想保守的人们。因为他们对改革开放的前途并不觉得应负什么责任。
真正困惑的也不是改革者们自己,因为他们所肩负的历史使命不允许他们困惑。
真正困惑的是我们这样的一些人,一些从内心里拥护改革开放而又不对此承担着
任何责任的人。因为改革开放之对于我们,是一个崭新的寄托,是一种精神倾向
的附着体。一旦我们失望了,我们也许将变得比那些保守的人们更偏激。我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