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时而吩咐事、时而品茶、时而去静室念经,可这无论做什么,这正堂里有一丫头,她都静不下来。
不过是个十五六的丫头,她怎么就撩不下这颗心了?
正在思计,就听正堂内“稀里哗啦,…一阵响,侯夫人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儿!
“就知道她没个沉稳时候,快去看看,出了何事!”侯夫人眉头皱成了一把锁,huā妈妈则立即出了门。
一地的碎瓷茶汁,地上洒落了不少切开洗净的小红果子,可却是有几个烂的一婆子手里拎着托盘,正跪在地上捡。
“怎么回事?”huā妈妈也忍不住气“你是哪个院子的婆子?来此作甚?”婆子磕磕巴巴,不由得道:“老奴老奴是二夫人派来的,二夫人说五夫人抄经辛苦,特意让老奴送了茶水和果点犒劳五夫人慈孝……”“浑说什么?二夫人会拿这烂果子来?”huā妈妈不允这老奴再说,心里头则在抱怨二夫人这时候跟着添什么乱?
林夕落将手边的果子一一捡起,放置在那婆子的托盘之上,一脸笑意的道:“去回你们夫人,就说这果子母亲已经赏过我许多,何况孝敬乃是应当的,她若有心不妨来与我一起为母亲抄经,我也有个伴儿,这些果子拿回去她自个儿享用吧。”
虽说林夕落是在笑,可这话说的谁敢回?
婆子哆哆嗦嗦,在一旁捡着瓷片,林夕落见侯夫人没露踪影,不免看向了huā妈妈,委屈道:“huā妈妈,您知道我这性子,做起事来就不分心,刚刚她送来茶点,吓了我一跳,这瓷碗儿不小心让我给弄碎了,可二夫人的物件可都是名贵的,这物件我赔她多少银子才合适?”huā妈妈的嘴角抽搐,硬着头皮道:“五夫人,二夫人不会为这一瓷碗与您见怪的。”“这怎能成?还是要赔。”林夕落捡起地上的碎瓷“我去问问母亲为好!”
这话一出,huā妈妈连忙拦下“这不过是普通瓷碗儿,五夫人若有心,老奴寻一个替您补给二夫人便好。
“任何物件打碎了,即便重新粘起都不再是之前完好无损的,何况是换一个?”林夕落叫了冬荷“可带了银钱?”
冬荷立即取下身边的小囊包,林夕落从里面掏出二两碎银子和铜子儿,放置婆子的托盘上:“茶叶和茶碗儿的银子放这儿了,回去交给你们夫人。”
婆子不敢接“五夫人,还是还是您自个儿去,我们夫人恐怕不会要您这银钱!”
她若把这交还给宋氏,还不得被打死?
林夕落摇头“我在为母亲抄经,哪里有空闲时间?要不,让她来取?”婆子吓的连忙看向huā妈妈,huā妈妈揉额,这无非是五夫人在借着为侯夫人抄经报复,可事儿又是二夫人挑起的,这话她能怎么说?
林夕落也不催促,就这样的看着二人,宋氏过来借机恶心她,她怎能不把这事儿再还回去?
正愁没什么机会闹腾两下,她倒是送上门来了!
huā妈妈也没了辙,她纵使心里有怨怼,可她不是主子,而是侯夫人身边的一个奴才,即便众位夫人尊重她,也不过是畏惧侯夫人,她是不得在这件事上逾越了……
可这事儿能去回侯夫人吗?本就为五夫人在此,侯夫人心神不宁,这若是再去请示,侯夫人不被气过去才怪,她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五夫人,二夫人也是一片好心,纵使这心思没能用成,您不妨领了她的意,银钱伤情分,还是拿回去吧。”huā妈妈开了。,林夕落知她欲退,这怎能行?
“huā妈妈说的有道理,可五爷与二爷之间可还有一盐行是合股的,若是因这件事伤了二夫人,再伤了五爷与二爷的兄弟情分,我可担当不起,若您觉得银钱不成,我这就去向母亲说一声,亲自去给二夫人赔罪,求取她的原谅,您觉得可行?”
林夕落这话说完,huā妈妈就见她欲起身往静室去,顾不得什么规矩,即刻将她拦住:“侯夫人可是在静室念经,不允任何人打扰。”
“那我就在这儿等,等着母亲出来,晚间再去赔罪?”林夕落不依不饶,huā妈妈也抵挡不住,二人又是纠缠半晌,就听静室之内豁然传出一阵怒吼,正是侯夫人:“都给我闭嘴,让那婆子赶紧滚,老二家的闭门思过,三月三之前不允她再出那院子,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