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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即便她武功不弱、心思也不简单，但这样暴露在一个男子之前，终究不妥。他想要出言提醒，却不知自己的立场和资格在哪里。他微微垂了眸，终是沉默。

许久之后，她清了清嗓子，对他道：&ldo;我说真的。你有没有想过趁我不备，将我擒下，然后逼问出金莲下落？&rdo;

他的确没想过。只是若这样承认了，似乎就输了什么。

她叹口气，道：&ldo;枉我站这儿卖了半天的破绽，你倒是动个手呢？这么一来，岂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rdo;

原来是故意卖破绽……他顿生五味陈杂，隐约地有些气恼，但更多的，是无奈。

她见他神情微妙，不由失笑。她收了信，走到榻边，在他身旁坐下，调侃道：&ldo;哎呀，你这种朋友我一定要结交。不如现在告诉我名字吧？&rdo;

他听到这话，心头微微一动，突兀地问她：&ldo;你叫什么？&rdo;

&ldo;咦，我不是先前说过了么，梅时雨呀。&rdo;她答得迅速。

他没接话，只是看着她。

她已然明白，叹口气，道：&ldo;殷怡晴。殷勤的殷，怡晴么……&rdo;她略想了想，笑道，&ldo;怡然自得的怡，雨过天晴的晴。&rdo;

他竟不知道，一个名字，也能在眼前铺开画卷：一夜春雨，日出方停。满枝新绿，绽着柔光‐‐偏是如此温柔明丽的名字，对了最任性轻狂的人。

她对他的评价自然一无所知。她笑着，又带着些许不甘心，对他道：&ldo;现在该你告诉我了。&rdo;

&ldo;叶蘅。&rdo;他温和答她，&ldo;树叶的叶，蘅芜的蘅。&rdo;

☆、第六章

&ldo;叶蘅？&rdo;殷怡晴轻轻重复了一遍，皱眉忖道，&ldo;好耳熟，似乎哪里听过……&rdo;

叶蘅没接话，复又沉默。

殷怡晴想了一会儿，也无头绪，便暂且搁下。她伸了个懒腰，道：&ldo;罢了，我也累了。先休息吧。&rdo;她说完，就打起了哈欠来。她走到床边，踢了鞋翻身躺下，毫无顾忌地睡了。

他并不睡，只是坐着，静静守过了一夜。

……

第二日，天刚泛白，殷怡晴便醒了。她迷迷糊糊地起身，揉了揉已经散乱的长发，嘟哝道：&ldo;打结了啊……&rdo;她一抬眸，就见他抱着双臂倚在窗边，望着外头出神。她走到他身旁，凑过头去，问，&ldo;看什么呢？&rdo;

她起身的时候，他便已察觉。见她凑过来，他身子一退，低声道：&ldo;没什么。&rdo;

她当然不会相信这个回答，愈发好奇地探头查看，但窗外除了一片葱郁花木，还有几只早起的雀鸟，并无他物。她心觉无趣，也没多问，缩回身子，道：&ldo;差不多也该走了，天亮了不方便。&rdo;她走到床边，将枕席稍稍整理了一下，抚平了皱褶。做完这些，她满意一笑，道：&ldo;好了，走吧！&rdo;

她领着他从后门出了宅院，穿过僻静的后巷，拐上大街。天色尚早，街上却已有三三两两的早饭摊子。她还穿着昨夜的衣裳，散着发鬓，那副姿态说是&ldo;浪荡&rdo;也不为过。摊主们见了她，都斜眼打量，神色里混着不怀好意的笑。她见状，也无羞赧，反而大步走到了笑得最欢的摊主面前，扬眉道：&ldo;好看么？&rdo;

那摊主见美人在前，瞪大了眼打量了一番，痴痴地点了头。

她笑吟吟地伸出手，抚上了那摊主的胸口。正当那摊主神魂痴荡之际，她手指一勾，将一个钱袋从他怀里勾了出来。摊主一惊，想要抢回时，她已轻巧地退到一旁。她掂着钱袋子，道：&ldo;哼，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本姑娘是红香院的头牌：柳青青！凭他什么王孙公子、达官贵人，没有银子也休想见我。你们算什么东西，倒想白看？识相的把钱掏出来，不然……我红香院的打手，可不好惹！&rdo;她说到这里，刻意回头，望了叶蘅一眼。

叶蘅知道自己已然沦为&ldo;打手&rdo;，心上虽无奈，但面上却依旧冷漠。

那些摊主却被殷怡晴的话唬住了。这城里，有谁不知道翠柳巷里的红香院。那温柔乡、销金窟，岂是他们这些小贩去得起的。况且，但凡做青楼生意的，人脉也广。黑白两道，皆有照应。平头百姓，谁敢招惹？再者，大清早的，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领着一个木无表情的男人走在街上，原也奇怪。可若是出了场子的青楼女子和随行的护卫，那便说得过去了。

如此一来，众人深信不疑，忙都拿了钱出来。大约是已经饱了眼福，也算占过了便宜，况且摊子刚摆，还没赚多少，众人给钱的时候倒也不是太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