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小苏……不要……胡闹……&rdo;
深邃如洪荒的眼里神光离合,仿佛都是上一世的梦影。
她再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她闭上眼,将他往身边猛地一推。他仰面倒下,青川剑便自后背穿了出来,透出他前胸。
柳拂衣再强大,也不是不死的人。
苏寂的武功不是最高,但是她杀人的经验最丰富。
仅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她已经练习了一个多月。
鲜血自他雪白的里衣汩汩地冒出来,好像永远都流不完一样。他犹自撑着一口气,目光好像被大雨浇得湿透了。
&ldo;小苏……&rdo;他喃喃,&ldo;你为何……不信我……&rdo;
似乎再也听不下去,她飞速地穿好衣服,拿过衣柜中的包袱,径自摔门而出!
他便怔怔地望着那扇门。
那扇在风雨中开阖的门,好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充满光明、充满美好的世界。
另一个,他不能与她同去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恸哭兮远望
滇南。点苍山。
北方时节已近夏,这里却终年四季如春。云雾缭绕的斜阳峰上,糙木葳蕤,繁花似锦,伴着叮咚悦耳的流水声,蛱蝶上下翩飞,鸟语虫鸣,生机盎然。
一方简净的院落,虽然久无人住,但仍收拾得一尘不染。房前有一张石桌,两只石凳,一名鹅黄衫子的少女正趴在桌子上假寐,睫毛微动,神态娇憨得令人心生怜惜。
一位仆妇大气也不敢出地守在她身后,时而帮她拂开靠近的飞虫。
春日的空气静谧,却无处不是鲜活亮丽的,阳光懒懒地投射下来,正映出少女弯弯的眉眼和翘起的嘴角。
&ldo;师叔……&rdo;她在梦中喃喃,笑意更明晰了,&ldo;师叔你等等我!&rdo;
那仆妇吓了一跳,而后再看向小姐时,目光里便带了悲哀。
灵山派中谁不知道,她的师叔早已经离开许多年了。
可怜小姐自许多年前那一场变故过后,便时常有些呆呆傻傻的,再也不复旧日的慧黠,大夫说她的心智只有三岁。掌门夫妇两个膝下只得这一个女儿,这些年来痛也痛了,哭也哭了,女儿却依旧如此天真无邪,好像丝毫不被世事侵扰一般,江夫人便隐然觉得这还说不定是一桩幸事。
就算没有那桩变故,小姐与她的师叔也是绝不可能的。能就此全然忘掉那个人,未始不是上天恩泽。
只要给她找个一心一意的好人家来照顾她,就这样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的。
江南宋家,自然是个一等一的好人家。宋公子不知道小姐的隐疾,但毕竟两派结盟,宋门又是名门正派,但将小姐娶过了门,便万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