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么,你看上他啦?”
“没有,就是问问。”姚娟红了脸。
“我劝你还是别打他的主意了,几年前咱们给他介绍过多少女孩子呀,他都一口拒绝,看都不去看一眼的。”
姚娟好奇:“为什么呢?”
“谁知道啊,这男人过了35还不急着找对象结婚,八成是有毛病了。”
“……”
姚娟没有再和田知贤有过交集,就算在学校里迎面遇见,两人也只是打个招呼而已。
这一年的元旦,雪下得很大。
住在教师宿舍的单身老师们吆五喝六地吃火锅聚餐。
姚娟也参加了,男老师们喝酒时聊起了田知贤,说他只有在上课时才会话多,平时简直是闷木头一个。
年轻人喝了酒就开始八卦,有女老师好奇地问起田知贤的感情问题,男老师们也都说不上来,甚至还有人猜测他是不是同性恋。
“不是。”有个三十出头的女老师很肯定地回答。
“你咋知道?”大家伙儿都来兴趣了,那女老师就说,她以前和田知贤是一所村小的,田知贤来学校教书时已经28岁,自然有许多人给他介绍对象,但是他统统不答应。后来有一次他喝醉了,才和人说起他曾经有过一个未婚妻,他永远都忘不掉她。
“他的未婚妻呢?”有人问。
姚娟也在边上支起了耳朵。
“死了。”女老师回答。
一片静默,终于有人调动起气氛来:“哎哎哎,过新年说这些干啥,喝酒喝酒!”
于是大家都举起了杯子,叮叮当当地碰到一起。
“干杯!新年快乐!”
吃完火锅,大家各自回房,他们在六楼吃饭,姚娟下楼时蹬了蹬脚,楼道灯却没有亮,她摸着黑往下走,渐渐听到楼下传来有人上楼的脚步声,还夹着几声低沉的咳嗽。
姚娟站住不动了。
田知贤转过转角,借着些微的光线看到了她,也没有再挪步。
他突然用力一跺脚,灯光骤然亮起。
姚娟站在那里,有些拘谨地看着他。
他穿一身深色棉衣,肩上、发上披着一些未化的雪粒子,手上拎着一袋子菜,像是刚从菜场回来。
他脸上的神情淡得叫人心慌,似乎完全不含喜怒,姚娟想起自己旁听他的公开课时的情景,那时的田知贤脸上带着微笑,他的讲课声虽不算响亮,却特别清晰悦耳,他的措辞风趣幽默,时常把知识点融汇进一些小典故讲给孩子们听,引得他们哈哈大笑。
那时候的田知贤眼里有隐隐的光彩,姚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他们最终没有说话,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上楼,一个下楼,就此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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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以后回来上班,学校领导通知姚娟,因为有师范毕业的实习生要来,宿舍楼需要调整,她独自住着的双人间要调给实习生,要请她搬到小一些的单人间去。姚娟自是没有异议,只是提出她住着的房里有一些家具是自己买的,希望学校能来几个男老师帮她抬,领导一口答应。
姚娟没想到,来帮她搬宿舍的男老师里,竟然有田知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