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如归的视线将姜无岐从眉眼逡巡到足尖,而后收敛起笑容,认认真真地道:&ldo;我倒是觉得道长你无一处不可骗。&rdo;
姜无岐当即否认道:&ldo;贫道却不觉得。&rdo;
&ldo;那你便当我慧眼识珠罢。&rdo;酆如归掐着姜无岐的右腕,去画自己的右眉,一面画,一面问道,&ldo;那女子如何了?&rdo;
姜无岐答道:&ldo;已好些了。&rdo;
&ldo;那便好。&rdo;酆如归画罢右眉,便松开了姜无岐的右腕,自去沾取少许面脂,涂于面颊,涂罢面脂,又去涂那唇脂。
涂抹间,姜无岐窥见了酆如归的一点雪白齿列,不知怎地想起了两人在乱葬岗之时,酆如归不慎将指尖的血染到了他的齿面上,又取出了墨色的丝帕来递予他,他却将那丝帕撕作两半用于包扎酆如归的双掌。
现下酆如归双掌上仍旧覆着他为其包扎的帕子,练色的两片,将酆如归暗青色经络微微凸起的手背衬得苍白孱弱。
包扎之时,酆如归的双掌已然结痂了,照酆如归的痊愈速度,眼下血痂应当已近脱落了才是,他为何还要留着自己为他包扎的帕子?难不成这双掌有异?
姜无岐思及此,伸手去扯酆如归掌上的帕子,却陡然被酆如归按住了手指。
姜无岐坚持道:&ldo;贫道想要看看你这双掌如何了。&rdo;
酆如归矢口拒绝:&ldo;不必了,这双掌早已复原了。&rdo;
姜无岐问道:&ldo;那你何以不将这帕子撤去?&rdo;
酆如归暧昧地笑道:&ldo;自然是因为这帕子是道长为我包扎的,我舍不得撤去。&rdo;
姜无岐却是不信,指尖一点,酆如归左掌的帕子便碎作无数片跌落于地了。
裸露出来的左掌横着血痂,并无新伤,姜无岐又点了下那右掌的帕子,酆如归不及制止,只得将右掌藏于衣袂中。
&ldo;你无须藏了,贫道已瞧见了。&rdo;姜无岐望住酆如归的眉眼,叹息道,&ldo;昨夜,那瘾又发作了么?你为何不与贫道说?&rdo;
酆如归奇怪地道:&ldo;昨夜那瘾并不厉害,我熬得过去,与你说作甚么?&rdo;
姜无岐一时语塞,片晌之后,握了酆如归的手腕子,将那右掌看了仔细,方道:&ldo;下回你切勿自己熬着了。&rdo;
酆如归一怔,揶揄道:&ldo;却原来道长这般喜欢被我吸食血液。&rdo;
姜无岐正要回话,偏生外头骤然嘈杂起来,应是伏于对面窄巷青石板上的断腕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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