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绚不觉和江秋雨对视了一眼。
李春风说的手炉,是江秋雨在参加完一个文会后和江文绚聊天的时候说起的。
当时,江秋雨是带着些鄙视的说起那个手炉。
那手炉是很精致,可惜的是,拿着香炉的主人压根就不会制香炭,用的香料是名贵,可散发出来的香气却庸俗无比,而且还有炭火气。
弄得他的衣服上都沾了点气味。
他回来就将衣服换了。
跟江文绚说起的时候,他们两人又说了这香炭应该怎么制,然后说起了要配什么香才最是雅致。
当时他们两人心情都不错,聊天也很随意,说了香料名字之后,又随后了说了句这些香料太贵,还是换上便宜一些的比较好。
没想到,李春风在旁边听着,却都记到心里去了。
“若说那制香,我见你爹的确是喜欢,上次你说贺家送的那些,他有时间就看,却舍不得用。”里面传来柳娘的话:“那天我听你爹和秋雨说起那香炭的制法,首先要用最好的银丝炭,将炭磨碎后,过滤出最好的细末,然后放入那些什么香,香也是要磨成粉末,然后用糯米熬煮成粥,再融入炭粉里,一起糅合,糅合之后又要碾压敲打,还得敲打多少遍,再用模具压制成小小的花朵一般的炭块,哎呀,我就听那些过程,就觉得那做出来的东西精致漂亮,也是你爹和秋雨他们才知道这些,我以前连听都没听说过。”
“是啊,不光是香,还有旁的那些,那什么琴棋书画,现在是没什么,可等爹和秋雨哥哥官做大些,参加那些宴会什么的,总归是要遇到,这些都是要花钱的,爹虽从来不说,但是,爹和秋雨哥哥,以前一定是很熟悉这种生活的,娘,咱家自己有了钱,爹和秋雨哥哥若是想,自家就能买,能满足,到时候,也不会被人用钱引诱,娘,我是觉得,爹和秋雨哥哥都会是极好的官,他们的官做的越大,对百姓来说就越是好事,所以,一定不能让钱拖住了他们。”
“你这话说的倒是也没错,不过……”
“哪有那么多不过,我知道爹的意思,可是,咱们不是一家人嘛?一家人作甚分那些?难道说,爹赚的钱不会给我花?或者是秋雨哥哥赚的钱我不能花?既然能花,那我赚的还不是一样?再说了,娘,你相信我!现在不过是开始,我一准能赚更多钱!”
“好好,我相信你!我去跟你爹说,这次的地多买些,这宅子也是要建大一些,到时候家里再请两个下人,嗯,给你爹和秋雨都配上个小厮……”
江文绚和江秋雨在厨房外面听得正是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的时候,就听到院子门被拍响,同时有人叫道:“江兄!你在家嘛?我是郭景秋!”
厨房里说话的声音被打断,眼瞅着似乎柳娘和李春风准备出来,江文绚赶紧拉了江秋雨一把,两人快步走到了大门前。
江文绚一边开门,一边低声对江秋雨道:“他怎么知道我们家?”
江秋雨默了下,低声道:“前日里的文会他们都去了,我不是喝醉了嘛?他送我回来的,只是当时只送到了门外,没有进来。”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拿下了门栓,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郭景秋,还有两个提着大包小包东西的随从,然后是一个三十多岁,穿着很是体面的妇人。
看到那妇人,江秋雨和江文绚都微怔了一下。
郭景秋上前一步,拱手笑道:“今儿放榜,听闻江兄是会元,特意来给江兄道贺。”
他这般说,江文绚和江秋雨便赶紧拱手回礼,再让开门,让他们进来。
进到后面的院子里,江秋雨笑道:“我家小,就这么大点地方……”
所以,你的贺礼我收了,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