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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2页）

白兰的声音冷下来，从来就不是没有棱角的人，说风凉话做造作事，她素来看惯，信手拈来，&ldo;我想大概是发生了什么，让你突然怀疑起我们之间的感情，或许你是对的，婚姻大事关乎一生，确实应该多考虑。我只怕父亲气你毁约，老人家脾气大，也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来，你的瑞通才刚起步，我实在担心会被闷死在摇篮里。&rdo;

程景行道：&ldo;不要威胁我。&rdo;

白兰轻声叹息，&ldo;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情急。原谅我，景行。&rdo;

两人都沉默，思量应对之法，还好突然有电话插进来，程景行说：&ldo;你等一等，我有电话来。&rdo;才嘘一口气，截断这一场对弈。

是吴喜的电话，满心沉痛，&ldo;老爷今早去了。&rdo;

程景行一怔，噩耗总是来得突然，让人手足无措。吴喜以为他悲伤过度难以接受，还要来安慰，&ldo;四少爷节哀，老爷去得很安详，看起来就像是睡着而已。&rdo;

程景行适才开口，嘱咐吴喜说：&ldo;发丧吧。通知亲故就好，不必太过铺张。谢绝所有媒体记者，同墓地那边打好招呼。&rdo;

吴喜一一应了，又问：&ldo;您什么时候回来？&rdo;

程景行说：&ldo;有大姐二姐在就好。&rdo;

吴喜惊叫，&ldo;这怎么行，连二小姐都是不在的，根本找不到人，您要是再不回来，谁来给老爷送终？&rdo;

程景行道：&ldo;不是还有许焰吗？叫他捧灵。&rdo;

吴喜道：&ldo;不成，许少爷到底是外姓人，不合规矩。&rdo;

程景行冷嘲道：&ldo;我本来也不是程家人，孝子贤孙这个名头也轮不到我。你只记着，别让记者进来，不然要让我看到什么不利传闻，也不必等我回去，自己从程家滚出去就是。&rdo;

吴喜还要说，程景行已经挂了电话。再接白兰，开口便是：&ldo;婚期必须延后，或是取消也行。我父亲今早过逝，红白喜事不能相冲。&rdo;

白兰停一停，只说：&ldo;恭喜你，找到好理由。&rdo;未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挂了电话，出乎意料的冷漠。

他本以为她会安慰一大串再嘱咐一大串，从来如此，嘘寒问暖她最拿手。

今天新鲜事尤其多，像是到世界末日，人人都反常。

程景行拧开门进屋，未央还挂着腿看书，翻一页，睫毛长长地垂着，似羽扇又是蝴蝶翅膀轻盈。

他走到床边，看一看她的书册，躬下身扫过一两行，抱怨说：&ldo;这书就这样迷人？我在你身边已经走了好几圈，你居然都不抬头看我一眼？&rdo;

未央合上书，这才正眼瞧他，这几天懒得胡子都没有刮，青黑色的胡渣露出头来，凸显出几分男儿粗犷，真是好看。她忍不住摸一摸他刺剌剌的下巴，他便顺势坐下来，握着她的手，亲吻她柔软的掌心，&ldo;舅舅果然比书本好看，是不是？你看你目露凶光，一副要将我拆吞入腹的模样。&rdo;

未央忍不住笑，推他一把，&ldo;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赚万贯钱，做万人迷。&rdo;

程景行道：&ldo;原来我的未央志向高远，我原以为你只想天天待在我身边，你看，幻想破灭，我好伤心，送我一个安慰吻如何？&rdo;

未央笑一笑，仰头奉上双唇，他便揽住她纤细腰肢，扶住她后脑，不许丝毫躲避，狂放而热烈地亲吻。

做齿间游戏，柔软而又激烈地缠绵。后来都气喘吁吁，他将她吻得几近窒息。

尔后指腹轻轻留恋在她唇瓣，轻声叹：&ldo;那口唇美得已是一个吻。&rdo;

未央问：&ldo;谁的诗？&rdo;

程景行亲一亲她，&ldo;不告诉你。&rdo;

未央便说：&ldo;那你告诉我，是否真要和白兰结婚，什么时候，在哪里？&rdo;

气氛一下子僵直，他冷着脸，要唬住她。&ldo;问这些干什么？你根本不必知道。&rdo;

未央滑头，笑说，&ldo;要为你准备新婚礼物，当然需要知道具体时间。你说，在你新婚前一晚上，我剥光了衣服在床上等你好不好？或者扮成猫女、萝莉、小护士？舅舅喜欢哪一款？你要演地主、医生或水电工？&rdo;

程景行无奈，她牙尖嘴利，他从来不是对手，&ldo;你在赌气，或是吃醋？虽然我不想拒绝，但必须解释，未央，你还小，许多事情不会明白。婚姻并不是如传说中动人，找一个爱的人相伴一生？小说里统统都是骗人的把戏，世上哪有那样多曲折离奇的爱情？大多数人不过寻找一个容易相处，门户相当的人凑合着过完一辈子罢了。爱情？爱情有保鲜期，过了期限就成一团腐肉，端端正正放在眼前发馊，任谁都想丢到垃圾桶，管他以前多么相爱。与其日后无限期折磨，不如开始时保持清醒，没有什么是永久的，除了利益。我与白兰，不能说全然利益，她选择我，因为我适当，我选择她，因为她切合，就是如此，再没有多的了，也不可能再有了，你知道吗？不为别的，只因为太麻烦，人人都嫌麻烦。多说一句都觉得全身疲累。可是生活就是这样，生活无限大，可以挤去所有的梦想，爱，与承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