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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ldo;我更想以自己的想法做决定。&rdo;

&ldo;我相信你能做到。不过告诉我吧‐‐这次请说得详细些‐‐你对你祖国的情势有何看法?&rdo;

&ldo;我从来没仔细考虑过，小姐，&rdo;我抗议着，担心自己会因此暴露。

&ldo;拜托，说说看吧。现在考虑一下。&rdo;

我想起了自己的家，想起了父亲：他笃信君主由上帝任命，而君主的地位应当得到所有人的认可。我也想到了想要废黜国王的乌鸦们。还有相信第三条路的母亲。

&ldo;我认为某种程度的改革是必要的。&rdo;我告诉珍妮。

&ldo;是吗?&rdo;

我顿了顿。&ldo;我想是的。&rdo;

她点点头。&ldo;很好，很好。有疑虑是好事。我的弟弟就有疑虑。他把那些都写进信里了。&rdo;

又是那些信。我也不清楚这段对话会走向何方，于是说：&ldo;听起来他是个既睿智又宽容的人。&rdo;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ldo;噢，他有他的缺点。不过在内心里，没错，我认为他是个睿智又善良的人。来吧‐‐&rdo;她用手杖敲了敲车厢的天花板，&ldo;‐‐我们回去吧。快到午餐时间了。&rdo;

我们回到女王广场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离目标已经很接近了。&ldo;在我们用餐之前，我有件东西想拿给你看。&rdo;她在路上告诉我。我怀疑她要给我看的就是那些信。

到了广场以后，车夫扶我们下了车。但他没有陪我们走到门前，而是回到驾驶座上，甩动缰绳，在马蹄声和车轮声中消失于薄雾里。

接着我们走到门边，珍妮拉响了门铃，然后又以短促的动作拽了两下。

也许是我想多了，可……

车夫离开时的方式。拉铃的动作。我保持着微笑，同时压抑着心里的紧张，这时插销拉开，房门随之开启，珍妮朝着史密斯微微点头，然后走进门去。

房门在我身后合拢。广场那边的喧嚣声消失了。遭受囚禁的熟悉感受涌上心头，只是这次夹杂着真正的恐惧，那是觉得大事不妙的感觉。海伦在哪儿?我心想。

&ldo;史密斯，能请您把我回来的消息告诉海伦么?&rdo;

他像以往那样垂下头去，笑着回答：&ldo;当然可以，小姐。&rdo;但他没有动。

我怀疑地看着珍妮。我希望一切能恢复正常。希望她能敦促管家去照做，但事与愿违。她看着我，然后说：&ldo;来吧，我想带你去游艺室看看，那里就是我父亲遇害的地方。&rdo;

&ldo;当然，小姐。&rdo;我说着，瞥了眼史密斯，跟着她走向那扇照例紧闭着的木板门。

&ldo;我想你已经参观过游艺室了，对吧?&rdo;她说。

&ldo;在过去四天的时间里，我有充分的时间去参观您这栋漂亮的宅邸，小姐。&rdo;我告诉她。

她顿了顿，手按在门把上。她看着我。&ldo;四天的时间对我们来说也很充分了，伊芳……&rdo;

我不喜欢她那种强调的口气。我真的很不喜欢。

她打开门，带着我走了进去。

窗帘是拉上的。惟有的照明是放置在窗台和壁炉架上的蜡烛，让房间笼罩在闪烁不定的橘色光辉里，仿佛要准备某种邪恶的宗教仪式。桌球台盖上了布，搬到一旁。在房间中央空出的地板上，面对面地放着两张木制厨房椅。除此之外，还有个男仆站在旁边，戴着手套的双手交扣在身前。我记得他的名字是米尔斯。平时的米尔斯会微笑着鞠躬，一举一动都彬彬有礼，这是仆人面对从法国来访的贵族千金所应有的态度。但此时此刻，他却凝视着我，面无表情。甚至显得有些冷酷。

珍妮续道：&ldo;四天的时间足够我们派人到法兰西去核实你的身份了。&rdo;

史密斯跟着我们走进房间，站在门边。我被困住了。讽刺的是，在我为此抱怨了好几天以后，我真的被困住了。

&ldo;小姐，&rdo;我说着，难以掩饰语气里的慌张，&ldo;说实话，我觉得这整件事都令人困惑，而且让我不舒服。如果说这是什么恶作剧，或者我没听说过的英国风俗，那么我请求您能告诉我。&rdo;

我的双眼看向男仆米尔斯冷酷的面孔，看向那两张椅子，又看回珍妮。她神情冷漠。我突然很想念韦瑟罗尔先生。想念我的母亲和父亲。还有阿尔诺。我从来没有像当时那样恐惧和孤单过。

&ldo;你知道我们的人在那儿发现了什么吗?&rdo;珍妮问。她没理睬我的问题。

&ldo;女士……&rdo;我语气坚决，但她仍旧置若罔闻。

&ldo;他发现莫妮卡和卢西奥的确曾以语言技巧谋生，但并不足以雇佣仆人。他没跟本地女孩结婚，也没有孩子。当然也没有名叫伊芳&iddot;艾伯丁的女儿。他们母子在特鲁瓦附近过着还算体面的生活‐‐直到四周前被人谋杀为止。&rdo;

我屏住了呼吸。

&ldo;不。&rdo;我脱口而出。

&ldo;恐怕这是真的。你的圣殿骑士朋友们趁那对母子熟睡时割断了他们的喉咙。&rdo;

&ldo;不。&rdo;我重复道。我的心里很痛苦：既是因为伪装被揭穿，也是因为莫妮卡和卢西奥的不幸遭遇。

&ldo;恕我失陪一下。&rdo;珍妮说着，离开了房间，留下我面对史密斯和米尔斯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