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负责监视谢殊的下人回话,“回大人的话,属下勘察这几日谢殊就一直在客栈之中,谢殊连门都没有出过。前后门都有我们的人守着,绝对不可能看漏。”
越是如此,余忠福心中越是不安,他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半天也不发一语。
谢殊此次突然到来江陵,身上绝对是带着目的来的,尤其是在他抓到过王严和尚宫燕之后,他更加放心不下,也绝不相信谢殊此次来只是为了散心。
而只要谢殊身上带着目的,那他就不能一直这么沉得住气来,一定会有所行动,思来想去之后,余忠福说:“谢殊此次前来一定有目的,这两日一定在谋划什么,将洛安叫去,一并盯着谢殊,有什么动静立刻来通知我!”
洛安是余忠福身边最得力的侍卫,武功了得,余忠福一直带着他,平日里从不离身,如今竟也舍得派去盯着谢殊,可见余忠福这几日内心的不安。
而谢殊这两日确实呆在客栈里哪里也没去,他知道江陵地界复杂,恐怕他刚踏入江陵,他来到江陵的消息便在有心之人身边传开了,只怕现在客栈底下满是各路人马派来监视的人在守着。
搁下手里的茶盏,谢殊看着眼前出去打探回来的暗卫,问道:“怎么样了?”
暗卫赶紧汇报:“世子,果然不出您所料,刘川和江陵城通判余忠福在刘兴的死讯传来之后,两人的关系已经变得非常恶劣,刘川还亲自去余府上大闹过一次,许多人虽不知是为什么,但属下想来和刘兴的死应该是有关系的。”
刘川的嫡长子刘兴死在了京城的花船上,此事已然传回了江陵,刘川怎么能坐得住,只是他第一件事却是去往余忠福府上闹,便不免让人深思了。
暗卫继续说:“自那日之后,两人彻底翻了脸,刘川手底下的铺子也因此被连累,以官府查封的名义关了好几家不说,还有几家被贼人砸的稀巴烂,虽没有明着来,但都知道这些贼人是余忠福派去的。”
“刘川那边就忍着?”
谢殊问。
“余忠福虽是个通判,但他的舅舅可是江陵的郡守,平日里无人敢随意招惹,刘川那边虽然心中憋闷,却也不好与朝廷官员硬碰硬,唯有忍着。”
谢殊垂眸抿了一口茶,闻言手点着桌子,不轻不重地冷嗤一声后说:“盯着刘川,再过两日我们就登门。”
暗卫心里明白,这是该动手了。应了一声后,等着谢殊接下来的安排。
谢殊搁下手里的茶盏,转动着手里的玉扳指,吩咐完这一句,却也没有再说别的。
暗卫也不敢问,静静地站着。
此间客栈位置好,又正处在闹街之上,人流密杂,又赶上集会,外面吵吵闹闹的,倒很是有烟火气息。
明媚的阳光倾泻下来,将朱红的窗棂照的格外鲜艳,窗边摆放着的花枝在日光下也格外明艳多姿,鸟雀落在窗外的树枝上,叽叽喳喳的叫着。
谢殊抬眸望了一会儿窗外,一动不动,很是专心,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暗卫不明觉厉,心里想着许是世子正在盘算着怎么打破僵局,也更加不敢出声,安静地等着谢殊命令。
沉吟了一会儿,谢殊终于站起身来,他看着暗卫,张了张嘴又闭上,反复几次,却把暗卫给正紧张了。
暗卫心里想,莫不是世子接下来的安排的事情会有危险?
正盘算着,就见谢殊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开口,他嘴一张,却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去别人家拜访,需要准备多少礼品?”
“啊?”
心里都做好了为谢殊上刀山下火海的暗卫顿时愣住了,一脸懵地抬起头,傻傻地看着谢殊,手里还紧握着刀柄,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还是谢殊皱着眉又问了一遍,他这才缓过神来。
仔细的品了一下这个问题,暗卫心里琢磨出了什么,想了一下说:“要是寻常朋友亲属,出门在外也不方便多准备什么,想来登门只要备上一份薄礼便可。若是……不寻常的朋友亲属,又是头一次登门,还是齐全一些的好。”
谢殊紧跟着问:“怎么才算齐全一些?”
暗卫自己也没做过这些事情,闻言左思右想之下,啃啃巴巴地说:“自然是礼品隆重,礼数周全一些,方见重视。”
顿了一下,暗卫还是没忍住说:“可公子您若是大张旗鼓的登门,会不会让人拿住话柄。”
少见的,暗卫话音一落,就见谢殊一脸头疼地叹了一口气,“我若不是担心这个,早就登门了。”
登戚家的门,有戚秋这一层在,礼数少了怎么也说不过去,可若是大张旗鼓的登门又难免让人拿住话柄,在此事上多生事端。
正是查案的关键时刻,在此事上生出乱子,显然不合适,可若是礼轻了……
这可是戚秋的父母啊!
谢殊已经头疼了两日,愁的这两天饭都快要吃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