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刚才那位是……”和李阿姨关切的问候了一番后,手里拿着李阿姨强塞给自己的苹果,晏柔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询问刚才的人。毕竟据她了解,李阿姨的社会关系和她一样简单空泛,看着那来意不善的女人价值不菲的行头装扮,是她和李阿姨在生活中绝对不会有交往的人,而现在能够引起李阿姨关注的事,便只有小刚了,那么那个女人……
晏柔的心中隐隐的有了猜测。
短短几天过去,与上次的见面相比,李凤琴的样子,又苍老了许多,掩饰不住的缕缕银丝肆意的在耳边晃荡着,好似想要用这种方式,时刻提醒着她的主人,时间在飞速的流逝着。不知是忙到没有时间喝水,还是话说的过多,李凤琴的双唇此刻变得像是非洲的土地一样,干裂且贫瘠。
她用没有血色的嘴巴缓缓的开口说道:“她,是那三个学生之一,那个叫做钟文的男孩儿的妈妈。我因为小刚的事情,找过他们几次,想要知道小刚那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前几次都没有见到他们的面,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会主动来找我,给了我一张卡,让我不要再打扰他们的生活了。”李凤琴低着头一直看着地板,平静的说完话,眼睛里就像是装满了一池的死水,没有一丝波动。
然后,她低着的头慢慢的抬起,在看到晏柔充满担忧的神情之后,手指微微的颤动了一下,嘴角不受控制的抽动了几下,最后哽咽的开口说道:“可是我没有办法了啊,小柔,我是个母亲,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不明不白的就躺在那里,我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我想知道我该怎么样,才能够救我的孩子,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许是这日子里哭过太多次,眼泪已经流干了。李凤琴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酸楚的眼眶里充盈的泪珠变得支离破碎,在狭小的眼眶中打转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只能化为细碎的泪滴消失在了她的脸颊上。
能言善辩的晏柔此刻除了轻唤她一声“阿姨……”后,脑海中那些安慰人的千言万语在看到她以手捂脸情绪崩溃后,都消失在了双唇之间。这个时候,再有道理的语言,都会显得有些苍白无力,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或浪漫或深刻的道理,都没有行动来的实际。
站起身,张开双臂拥抱了一下李凤琴,晏柔轻柔的伸出手,轻拍着她弯曲而有些变形的背脊,轻柔的在她耳边说道:“李阿姨,我找到方法救小刚了。”晏柔的话一出,比任何灵丹妙药都来的管用。
李凤琴立刻抬起消瘦苍白的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真的吗?有什么办法能够救小刚,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去做的。”双手紧紧的抓着晏柔的胳膊,力道大到晏柔感到胳膊处的肌肉阵阵发痛,李凤琴却丝毫没有意识到,不放手的抓着她,就像是溺水在湖中央的人,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便会拼尽全力的抓住,因为这是她得以活命的唯一的机会了!
“嗯嗯,李阿姨您放心,我已经找到办法了。说出来可能您不相信。我一个同事见多识广,在他老家呀,有过和咱们小刚一样情况的人。”看到李阿姨的眼睛亮了起来,整个人仿佛有了活力一般,晏柔知道自己编的话,她大致上是相信了。
“小柔你快坐下,你看阿姨刚才没注意。不好意思啊,我快坐下,具体跟我说说。”大喜过望之后,李凤琴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于是赶紧窘迫的双手在脸上一抹,将多余的泪水擦掉,然后饱含歉意的将晏柔拉到沙发上坐下,热情的对她说道。
看着李凤琴的心情有了明显的好转,晏柔随即放心了一些,继续开口说道:“是这样的,那天和我一起来的同事,他老家是在一座偏远的大山里面。那里的老人啊,都经历过一些古怪的事情。他想起来,小的时候村里的老人和他说起过,有一个人在上山砍树的时候,因为误食了一种果子而陷入到了昏迷的情况,那人的情况和小刚的极为相似。我正在请他回家询问家里的老人,看看那人是如何恢复的。不过据他所说,恢复的方法不难的,他记得后来那人恢复之后一辈子身体都健健康康的,都没有怎么生过大病呢!”晏柔说的声情并茂,绘声绘色,让李凤琴听了,眼中那团名为希望的火苗逐渐的燃起。
拜托,她大学的时候做兼职给小朋友讲故事,大可是混成了“孩子王”一般的存在啊!
“那小柔,我……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啊?”对于晏柔所说的话,李凤琴深信不疑。她儿时家里的老人就经常以那些奇闻怪事给他们这些孩子当做是睡前的故事,久而久之的,她在心里面,对于那些事,也是有着几分相信的。随后李凤琴迫不及待的开口问着。
“不……”本想说不用二字,但是话到嘴边,晏柔的眼珠转了一圈,顿时有了一个新的主意。“李阿姨,有一件事倒真的是需要您帮忙呢。”晏柔情真意切的说着。
“什么事你说!”急忙往前了一些,李凤琴急切的拉着晏柔的双手,盼着她能够说些什么,眼下的这个情况,不论晏柔说什么,李凤琴都会豁出性命的去做,而这也会成为她目前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想了想,晏柔靠近了李凤琴的耳畔,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着一些话。随后看到李凤琴坚定的点了下头后,晏柔不禁拥抱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光亮没有被人察觉。
此刻若是云雀和司深在一旁的话,一定会吃惊的大叫,因为晏柔现在脸上的神情,和封简在算计人时的表情,几乎是如出一辙。
这边晏柔继续暖心安慰着李凤琴,另一边,在快要将自己的羽毛薅秃,面临着即将成为一个无毛乌鸦的恐怖境地的云雀,终于停下了在键盘上一直飞舞不停歇的双手,坐在椅子上伸了一个懒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可算是完成了,累死老娘了!”云雀的话音刚落,司深那边敲击键盘的声音戛然而止。同样搞定的了司深状态也没比云雀好多少,揉了下发酸的眼睛,司深发自内心的吐槽道:“我感觉在一星期之内,我都不想要看到电脑这个东西了!”
将所查找到的资料打印装订好,二人在群里发了消息后,齐齐的走向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