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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第2页）

肖远航看了一眼坐在他下首听审的曹淳，曹淳表情平静的在翻看着卷宗，&ldo;曹大人，今日本官倦怠，此案容后再审。&rdo;

&ldo;是。&rdo;曹淳站了起来，深深的向肖远航施了一礼。

无论是以沉思齐勋贵子弟的身份，还是以新任大理寺卿肖远航亲外甥的身份，或者是锦衣卫统领雷定豫表妹夫的身份，沉思齐在诏狱里做为一个囚犯的待遇都不错，至少他的牢房是干净朝阳的，糙垫是始终干慡的，恭桶是隔半个时辰就有人清理更换的，食物虽只有一荦一素，却是干净的。

沉思齐虽然一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待遇，精神状态确实也是不错的。

雷定豫走进他的牢房时，沉思齐正在看论语，&ldo;在外面的时候，总想着玩，应付着得了功名，就更不想要念书了，到了这个时候，倒觉得念书好。&rdo;

&ldo;我觉得人读书读多了，会读傻的。&rdo;雷定豫抽走了沉思齐的书，看他的表情，他也只差给沉思齐一脚了。

&ldo;我哥说你是冯家的人，我不信。&rdo;

&ldo;我们都是皇家的人。&rdo;

&ldo;是啊，都是皇家的人。&rdo;沉思齐说道，&ldo;如果你是冯家的人，我托你给冯家的人带口信，我不是我哥那个傻子，我手里有冯寿山涉案的铁证，冯家要是真的敢不管我跟我哥，让我们俩个冤死在狱里，我就敢让这件事大白于天下，到时候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得好。&rdo;

&ldo;你没有。&rdo;雷定豫说道。

&ldo;你敢不敢赌我没有？&rdo;沉思齐把论语捡了起来，继续看。

腊月二十九那一天，沈家周围的锦衣卫和兵士消失了，吴怡却怎么样也没有松口气的感觉，沈侯府的人经过暂时的慌乱之后，又回归了秩序，沈家没有长工、短工，有的只是家生子或者是买断了身契的奴仆，沈家出了事，他们逃是逃不掉的，只能期望这场风波快点过去。

沈家的团圆饭吃的冷冷清清，老侯爷象征性的吃了一口菜就回去歇着了，肖氏挥了挥手，撤了桌子，只有两个在奶娘怀里玩的孩子，是最无忧无虑的，肖氏看着他们俩个，心情稍缓。

吴怡站在肖氏的身后，端水递茶的服侍，除了话少些，一切如常的样子。

&ldo;给亲家的年礼送过去了吗？&rdo;

&ldo;昨天就送过去了。&rdo;

&ldo;今年咱们家事多，险些连给亲家们的年礼都没送出去，亲家们不要挑理才是。&rdo;

&ldo;都是自家人。&rdo;吴怡说道。

&ldo;今年你大嫂身子不好，原不应该放你走，但是今年你们家里事也多，想必你也惦记着父母，初二的时候你带着保全回娘家看看吧，也让他姥姥好好亲近亲近他。&rdo;

&ldo;是。&rdo;吴怡知道，这是肖氏在委婉的告诉她，让她回娘家求援。

吴怡回去的时候，吴凤也在，刘氏正抱着可意逗弄，看见吴怡来了，笑了，&ldo;你今年没你大姐回来的早。&rdo;

&ldo;保全儿早晨闹着不肯吃奶。&rdo;吴怡说道。

&ldo;我的保全儿啊，怎么不能吃奶呢，快让外祖母看看。&rdo;吴凤抱走了可意，刘氏伸出手接过保全儿，&ldo;这孩子长得好，像你小时候。&rdo;

&ldo;我小时候长得丑。&rdo;吴怡说道。

&ldo;谁说的，你小时候长得最好看了。&rdo;刘氏点点保全的鼻子，&ldo;是不是啊……&rdo;

&ldo;怎么不见嫂子们和九妹？&rdo;

&ldo;我让她们不用来的，我们娘仨说几句话。&rdo;刘氏说道，&ldo;我啊，刚强了一辈子，这老了老了才知道，你们外祖当年说的，再刚强的人到老了也得为儿女弯腰，那是一句大实话。&rdo;

&ldo;太太……&rdo;吴怡站了起来。

&ldo;你坐下，这事不怪你。&rdo;刘氏说道，&ldo;你父亲也知道这事不怪你。&rdo;

&ldo;可他毕竟是保全的爹……&rdo;

&ldo;他知道自己是保全儿的爹，就不应该做那样的事！&rdo;刘氏不由得提高了声音，保全儿没想到刚刚还笑眯眯逗自己玩的外祖母会提高了声音，吓得哭了起来，刘氏抱着保全哄着，&ldo;不哭，不哭，外祖母不是在说你。&rdo;

&ldo;太太，不管怎么样，这事到现在不审不问，圣上只是严令彻查，只要圣上对这事有疑心，就还有转圜的余地。&rdo;吴凤说道。

&ldo;圣上……他怕是会越查越伤心才是。&rdo;刘氏说道，&ldo;这就是所谓的孤家寡人了……&rdo;

&ldo;太太，您是说……&rdo;

&ldo;你们俩个小，又是长在深闺里的，兵部的粮糙年年买，最后用到将士身上的，至少是三年以上的陈粮，军衣年年做，一年压一年，现在你去开库房，怕是存了几万件前年的棉衣，怎么就把新做的棉衣给弄上了前线了呢？&rdo;

&ldo;太太……&rdo;

&ldo;这事不是什么秘密，咱们这样的深闺女子却是不知道的，这是你父亲回来跟我说的，沈见贤是管军需的，买东西归他管，派东西也归他管，可是这拿哪个仓库的东西，却是他管不着的，更不用说冯寿山这人，吃喝嫖赌行，庶物上就是个傻子，怎么就想到了要做棉衣？是谁出的主意把棉花换成了芦花？我怕是有人偷着换了，他冯寿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