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箫觉得这主意不错,便琢磨:&ldo;扮个什么人好呢?&rdo;
&ldo;扮个郎中吧。我有个旧药囊,还有些治跌打损伤,扮个郎中‐‐只要不真的给人治什么疑难杂症,保管不好露陷。我们再去弄几件男人的衣服,好在少夫人身量颇高,又是天足,应该扮得像。&rdo;徐永道。
这时有人在外面打门,众人不免诧异。一会儿,丁二来禀报,有人送来一张纸条,要面交少夫人。
白箫接过一看,只有一行字,写道:
一匹良马系在后山腰,为你壮行。
虽没具名,但白箫认得那字迹,正是展鸿飞写的。白箫的心里不由涌上一股暖流,又看看眼前三个义仆,更觉欣慰。
当下三人各自作准备。荷萍给她收拾行装,徐永拿来了几件旧的干净衣衫和一个药囊。药囊里面装着一些草药。他们习武之人,大多认识那些伤药。
白箫草草吃了些饭,就去装扮了。不久之后,就从内室中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郎中:黑黄面皮,几道皱纹,唇上几绺鼠须,身背药囊,摇摇摆摆地踱出来,可不是一个走方郎中吗?徐永点点头,荷萍拍手。
五月之夜,还很寒冷,山庄里静悄悄的。
临行,荷萍不舍白箫,掉下泪来。徐永坚持要送一程。白箫拒绝:&ldo;往后的路长着呢,我不能再做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夫人了,以后一切都要靠字迹打理了。&rdo;
徐永想想也对,便道:&ldo;那今后咱们怎么联络呢?我们定个时间见面,或传个信,也好有个照应。&rdo;
白箫道:&ldo;这个计议好。今天是五月十五,每逢十五,我就暗中来会你们,或者托人来传个信。我们定个暗号,就以伤药跌打丸为证,如何?&rdo;
徐永贺荷萍点头记住了。
万事就绪,白箫背上药囊,带了银箫及银两就出了门。她不愿让丁二知道,便从院落后门离去,主仆三人悄然作别。
山庄后门果然没几个守卫,她越墙而过,竟无人觉察。
她对后山的路原本较为熟悉,借着淡淡的月光,施展轻功,不久就到了后山腰,远远就见一匹棕黄色的马系在一棵大树下。她觉得这匹马有点眼熟‐‐正是大师兄的坐骑!原来山庄给男弟子及武师都配了马,女弟子则没有。白箫知道这匹马为大师兄的心爱之物,现在给了自己,他以后出门怎么办?别人知道了又会说什么?她有点犹豫。想不骑,又要赶路:骑吧,总觉得不妥。正在愁肠百转之际,那匹马似解人意,竟向她俯首低鸣,如在见礼问好。白箫不禁拍了拍马背,轻道:&ldo;马儿,马儿,你愿意跟着我去吗?&rdo;
那马发出欢声,头在她手臂上磨蹭,似乎十分愿意。白箫见此,不再犹豫,解下绳索,跃上马背,心里以后自己一定再买一匹骏马回赠大师兄。
16再见幽莲
白箫到达北衡时,已是二更天了。她不知张神医家的位置,忽见街边有一小食铺尚有灯光,便去询问。那店小二见是个游方郎中,便指了指,说往前一直走到底,有一所大院子便是。
白箫依言,果然见一个大院子围着一座三层楼房,周围只有一户人家,甚是僻静。白箫心想,看来看来张神医收入颇丰,只是置下偌大家产,却为何选了这么个荒凉处所居住。
她无暇多想,见街边有棵大柳树,便栓了马,然后前去张望那院子。
四处异常寂静,偶尔听得几声虫唱,愈觉幽僻。月光被乌云遮住了,到处黑沉沉的。她一跃进了院子,摸到楼房外,见一间屋子里有些光亮,便走近过去,撕破糊窗纸,朝里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