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政在李获真的陪同下,亲自去给柔嘉公主道了歉。柔嘉公主虽然性子暴躁,但是毕竟杀了人家的妹妹,气也算是出了,也没有给谢政太难看的脸色,也算是给了谢家面子。
谢政在皇昭寺谢家的祠堂之内给谢嫣安了个牌位,便带着灵柩回了陈郡,没有多做停留,最终,谢嫣一个活生生的人,最终香消玉殒,只留下一个冰冷的牌位,在这所处非故乡的太原。
华溪烟和王齐回到院中,间王晋正在院中坐着,手中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匕首。
“这匕首倒是新奇,哪里来的?”王齐走上前,从王晋手中拿过,细细打量着。
“这东西可晦气,三哥还是少碰为好。”王晋从王齐手中将那匕首夺了回来,撇嘴说道。
王齐挑眉笑道:“晦气你还在手里玩?我之前可没见你用过!难不成是哪个小姐送你的?”
这话说的倒是不假,这匕首小巧精致,柄上还雕着着繁复的花纹,一看便是女子所用。这般想着,华溪烟看着王晋的目光中也带了几分笑意。
王晋摆摆手,打散了两人打量的目光,冷嗤道:“这匕首是给谢嫣敛棺的时候不慎掉落的,我正好便捡了起来。”
华溪烟唇边的笑意散去,清亮的目光重新打量着那匕首:“这是谢嫣的?”
王晋点头:“我怀疑,这匕首很可能是她用来刺杀柔嘉公主的那一把。”
王齐摇着手中的折扇,不以为意地道:“管这些做什么,人都已经死了,你还能把她救火拷问一番不成?”
王晋的眉头微微皱起,缓声道:“我只是觉得有些蹊跷。”
华溪烟和王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的疑惑神色。只见王晋拿过那匕首,喃喃道:“这匕首上边的血迹,里面可是有毒呐……”
——
第二日,天色有些暗沉,不再是以往几日的那般云朗风清,这才有了几分深秋的意味。
王夫人前日晚上告诉华溪烟今日通一大师在寺前解签占卜,非要让华溪烟去求上一签。
华溪烟也听说过通一大师的解签术,极为精准,而且每年不过是寥寥数次,极为难得。所以每当通一大师的解签日到来的时候,整个皇昭寺便会香客满盈,甚至队伍会从寺门口排到山下。
皇昭寺后山寻常百姓自然不可入,所以很是清净。华溪烟朝着前寺的地方慢慢走去,隐隐可以听到熙熙攘攘的声音传来,为这寂静的寺庙增添了几分活泼的生气。
华溪烟缓步走着,观赏着四周布局大气,宏伟壮观的众神庙宇,每个院中都有苍天古木,郁郁葱葱,生机勃勃,透过开着的庙门可以看到里面虔诚的香客认真叩拜。衣着华丽的贵妇在济慈案前布施,也有人在向着小和尚询问佛理,每个寺中的香火都极为鼎盛。
华溪烟忽然见到一处观音庙,院中空旷,只有一人。她在院中那棵古树下站着,微微垂首,似乎正在思量着什么。
似乎注意到有人在看她,女子抬起了头,见到华溪烟后,微微一愣,不过片刻露出大方得体的笑意,冲着华溪烟招了招手。
华溪烟唇边挂着浅淡的笑意,提裙迈步走了进去,冲着女子盈盈一礼:“武安县主。”
女子正是李锦莫的妻子郑婉。
郑婉笑着将华溪烟扶了起来,柔声道:“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华溪烟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将自己的胳膊从郑婉手中拽了出来,浅笑道:“县主如今在这里,可是来拜菩萨?”
郑婉面上的妆容很精致,但是华溪烟依旧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眼底的青影,显然形容憔悴。也是,李锦莫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对于她这做妻子的来说,又如何能宽心呢?
郑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很是平淡:“是啊,来拜菩萨,家里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来拜一拜说不定还能消灾。”
华溪烟并未多言,想着就算是把菩萨都拜遍,那李锦莫的能力也回不来了。
“你果真是明智的。”郑婉幽幽地叹了口气,看着面前华溪烟挂着适度浅笑的脸,意味不明地吐出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