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康公公这样子,似乎觉得我是什么牛鬼蛇神?”华溪烟呵呵一笑,微微挑起的黛眉显示出了她的兴致与不屑,似乎很是不理解康顺的行为。
“呦,公公这脸是怎么了?”华溪烟身子一动,凑到了康顺跟前,看着那满是青紫红的脸,掩唇笑道,“难不成昨天我扔了一个茶杯,就将公公大成了这幅模样?”
“不是,不是,圣上在里面,王二小姐请吧。”康顺伸手掩脸,低眉顺目地说着。
他只盼着这个祖宗可别和他说话了,他的脸还是怎么弄得?不就是昨天回来告诉了皇上这位祖宗抗旨之后别皇上打的么?若不是皇后娘娘求情,怕是自己的小名真的是要交代了。
“虽说公公不算个正常人,也要爱惜自己的脸不是?”华溪烟后退两步,笑呵呵地道,“不过就算爱惜顶多也是自娱自乐罢了,公公开心就好。”
华溪烟说罢,不待人通报,直接推开了御书房的大门。
康顺简直是要一口老血喷出来,还没见过揭人短揭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也不敢和已经进了御书房的华溪烟理论,兀自退到了一边,想着以后要怎么对付这个煞星。
华溪烟并不对康顺动手是因为那人留着还有用,否则她才懒得同他打诨。眼底的那抹深色也在推开御书房大门后彻底收敛了起来,换上了一副人畜无害的天真神色。
天隆帝本来正在案前看着奏折,有些昏暗的御书房因为房门大开而光芒大盛。正被西北盐碱问题弄得焦头烂额的他天隆帝以为又是哪个嫔妃前来大献殷勤,不由得有些不悦,正要发作,却是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压下了火气。
这是个纤瘦的女子,由于逆光而立,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身上的罗裙也镀上了一层金光掩住了其本来的颜色、身姿端庄却不呆板,步履轻缓而不僵硬。一时间,天隆帝竟然以为是那个已经逝去了十余年的女子朝着自己款步而来。
“俪馨……”天隆帝翕动着嘴唇,吐出这么两个字。
华溪烟耳力极好,将天隆帝的嗫喏平听得明白,;脸上并没有多余的神色,只是走到案前微微屈膝道:“臣女华溪烟,参加吾皇万岁。”
天隆帝沉默片刻,这才不咸不淡地道:“你便是王家二小姐。”
“正是臣女。”
“也是你违抗的圣旨?”天隆帝明知故问。
“是。”华溪烟毫不犹豫地答。
天隆帝沉着脸色盯着华溪烟看了半晌,不咸不淡地道:“你似乎不怕朕。”
华溪烟回视着天隆帝,见他脸色如常,并没有丝毫不悦的神色,年近知天命却丝毫不显老,脸上不见皱纹,只是带着浅浅的风霜,诉说着年轻时期的俊美无铸。
华溪烟深深凝视着这张脸,眼中带着审视与探究。二人目光相交于一处,似是两道激射而出的光于空中相互碰撞,顷刻间火光四射,似乎已经过了数招。
“臣女想知皇上为何要下那道赐婚的圣旨。”半晌,华溪烟当先开口。
“朕所做之事,从未有人质疑,有的只是无条件的服从。”天隆帝避重就轻地开口,显然不打算回答华溪烟的问题。
“那只是愚昧无知之人的做法,臣女不会那般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中任人拿捏。”
“敢这般狂妄和朕说话的你还是第一个。”天隆帝说着,声音沉了几分,“你就不怕朕治你的罪?”
华溪烟轻笑一声,从袖中拿出那道明黄色的圣旨,素手一扬,那东西便落于天隆帝面前的案几之上:“皇上乃是九五之尊,掌握着天下万民的生杀大权,若是要治罪的话,臣女无话可说。但是若是要臣女接这道纸的话,很抱歉,臣女也只有抗旨不遵了!”
这哈说的很铿锵,含着不容商量的意味。天隆帝微微眯了眯眸,看着那明显有着一个脚印的圣旨,再次道:“朕再给你一个机会,你是接还是不接?”
“皇上是耳鸣了么?臣女自认为说的很明白了。”华溪烟菱唇勾出一抹清浅的笑意,似嘲似讽的说着,对于这个一开始就给自己找不自在的皇帝没有半分好印象。
“大胆小女!竟然与朕如此说话!”天隆帝重重一拍桌子,就连头上的金冠前边的璎珞似乎也因为皇帝的怒气而颤了几颤,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华溪烟却是没有理会天隆帝,将头转到一边的珐琅屏风处,缓声道:“温公子既然也是为了这圣旨而来,不如出来与我一起表态!”
话落,便见屏风之后走出一个锦衣华服的身影,正是温清。
只是天隆帝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华溪烟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