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明显不同的地方,又时刻提醒着她——
没有人像他。
许慕白从来都是从上到下,从内到外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像纯白的栀子花。
坐姿也一如既往的稳重,不会吊儿郎当地抖腿。
举止很得体。
人也总是清爽的,不会有那种邪里邪气的目光。
声音也很干净。
他独特到,让自己找不到可以观赏的代餐。
唯一可循的踪迹,只有她的记忆。
只是,记忆应该也会被岁月无情地消磨掉。
终有一天,她会再也记不起他。
仿若他从来没有在她的人生中出现过一样。
这对她来说,或许是好事。
她去舞蹈机构报道的那天,接待人员打完电话后,忽然有人过来和她讲话。
对方轻抚着她的肩膀说道:“你是羽小姐吧?”
她点了点头。
“羽小姐,您和宋然见过面吗?”
宋然是许慕白为她选的舞蹈老师,她只听过名字,还没见过真人。
所以,就摇了摇头。
对待陌生人,说话实在是有些困难。
她只能用很简单的动作来回答。
但她没想到,自己刚摇完头,就被对方拉到了一边。
“羽小姐,是这样的,我是担心您被骗,所以才告诉您的。宋然吧,性情古怪得很,舞蹈方面虽然有些造诣,不过她根本不懂教学。而且,她从来没有得过任何奖项,甚至没有站上台演出过。”
在一个人面前,以摆事实的姿态,喋喋不休地控诉着另一个人。
虽然不能说是在诋毁,但总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要对她讲这些。
可能是因为羽轻瓷,很少经历这种场合。
所以在对方看来,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是不怎么上路子的。
她都说到这个程度了,可她竟然还木在一边,既不附和自己,也不提出换人来教。
“羽小姐,这话其实不应该由我来讲,但我真的是为您好。宋然脸上有很大一块青黑色的印记,看着可吓人了。大家私下里都管她叫黑天鹅,做她的学生挺难抬起头来的。”
一听到“吓人”两个字,羽轻瓷瞬间被对方吓得摸了摸自己的口罩。
她的颈上围了丝巾,应该遮得住那些恐怖的疤痕。
自己应该不会吓到别人。
可能是发现了她这稍显局促的动作,对方觉得她有所松动,于是急忙对她抛出了橄榄枝:“您看,要不要换一个老师来教?我有过很多大赛经验的,也可以做到单独教学。”
羽轻瓷刚想婉拒,就看到不远处,站了一个脸上有青黑色印记的女孩子。
那块印记有掌心大小。
女孩子的右眼,几乎完全隐在了那块突兀的印记里。
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只是那样平静地看着她。
仿佛已经经历了很多次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