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是像许慕白说的那样嫌弃她。
“我不想她变成一遇到困难,就只知道躲在妈妈怀里哭的孩子。她需要自己去面对一些事情,不能养成那种逃避的心理,那样,太懦弱了。”
许慕白很少有生气这种情绪,但他现在快要被沈如霜气死了。
“你不喜欢她懦弱,可是懦弱有什么错?或许你觉得有这样的孩子很丢人,但是你有给过她不懦弱的底气吗?哪怕,哪怕有一次,你有站在她这边过吗?”
自从看到沈如霜对于那件事的态度后,他就已经知道,她始终是站在别人那里的。
他们自诩正常人,不屑与异类为伍。
丢失基本的同理心。
因为知道处理起来会很混乱,所以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沈如霜虽然有些心虚,可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是她唯一的依靠,如果连我也被拖进那种漩涡里,那要怎么维持正常生活?”
“可是,错了就是错了。惩罚不应该因为年龄、性别、地位的不同,而有所差别,甚至自我否定退却。我妈妈是这样教我的,你妈妈没有教过你吗?”
许太太听完目光微怔,她确实有这样教过他。
因为很担心他变成很不好的人。
所以从小就告诉他任何人犯错,都要受到相应的惩罚。
不会因为任何外在条件而改变。
许慕白对沈如霜继续逼问道:“稳定生活?你维持的,是哪些人的稳定生活?小孩子犯错不用惩罚,老年人纵容不能计较,同性的打压调侃要忍着,地位高的人欺负要受着。你维持的是作恶者的稳定生活,唯独不在乎阿瓷的死活。”
许太太觉得许慕白的话有些极端。
毕竟,沈如霜也不是如他所说的那般,更多的,可能,只是不想生事。
不能要求每个人都生活得像他那样任性,该妥协的时候总是要妥协的。
对于小阿瓷这样的孩子来说,能锻炼到脱敏总是好的。
每一句恶意的话,都要去在意的话,对精神的内耗是很大的。
不去计较,相当于以最小的成本,来获取了内心的平静。
可就在许太太准备帮沈如霜解释时,突然又听他凉凉地嘲弄道:“当然了,你多清醒啊,你知道对付那些人,要耗费无尽的精力,要歇斯底里地去吼叫,要丢掉脸面去撕咬。可是,训斥阿瓷就容易多了。只要让她听话,让她别在意,她就会放弃尊严。”
许慕白看透了沈如霜所谓的清醒和理智。
其实就是维护阿瓷的成本,已经超越了她所能承受的程度。
所以只能倒逼她坚强起来。
许太太一直都是那种,谁有道理就听从哪一方的人。
然后现在她有些动摇。
甚至觉得,是不是她和沈如霜的观念出了问题……
沈如霜在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调整好情绪,强势而冷漠地说道:“我早就说过,她不是小孩子了。”
许慕白从小到大看了许多,和阿瓷有关的影像资料。
说实话,他从未把她看作是大人。
感觉她的心理年龄,可能也就十岁左右。
许多观念都是别人强加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