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去到那里的人,在买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自知质量不会很好,但好在有个合适的价格。
容青千恍然大悟:“那她也是因为这个,才会多送了那个女孩儿几条吧。”
过去的沈如霜,与女孩儿同病相怜。
在窘迫的环境下,是很难维持自尊的。
沈如霜少时过得比较艰辛,在无人问津的偏僻处长大。
自小过着精打细算的生活。
破旧而廉价的衣服,伴随了她很长一段时间。
她清楚每一件脆弱衣服的材质。
总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它们,希望它们能陪自己久一些,再久一些。
至少要撑过最为匮乏的时期。
注定穿不长久的服饰,自身价值被商人算计得清清楚楚。
所以自生产之日起,每一道工序都未曾被人重视。
可最终却归属于对它极为珍视的人。
他人的自尊或体面,或许需要更多的东西来点缀。
可对于那时的沈如霜来说,只要穿得完整干净,就足以支撑她挺拔的背脊。
只可惜,当时她所能拥有的衣服,并不总是干净,也并不总是完整。
正如自己没有太多伤心的时间一样,沈如霜不会允许女儿难过太长的时间。
无论因为什么事,无论因为什么人,都不能太影响情绪的稳定。
可惜羽轻瓷做不到那么镇定,她一边闷闷地难过,一边听着妈妈交代事情。
“因为报告要重新写,沈如霜又把她带去了那里。和之前有些不同的是,这次调查的范围更为广阔深入,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流转在不同的工厂和企业。因为是花了钱的,所以她在那里观察得格外认真。”
容青千震惊道:“两个多月啊,沈如霜应该没有那么多时间陪她。”
他轻声道:“即便有,也不会一直陪着她。那两个多月,她和那些刚开始工作的孩子一样,是自己熬过来的。”
寻常人初入陌生的环境,尚且觉得难以适应。
更何况羽轻瓷是个不怎么正常的人。
每天都要在内心自毁无数次,表面上还要故作镇定。
“其他的地方,有着一般企业的陋习,混乱地剥削着每一个要养家糊口的人。唯独有一个企业,画风出奇诡异,她去的第一天就已经感到不寒而栗。”
“因为她发现了一件极为恐怖的事。在这里劳动力不仅退化为商品,甚至会退化为被阉割的太监,连完整的身体都无法保留。”
“那个企业名声很响,在全国各地都设有分部。哪怕是在偏远的地区,也能看到它的招牌。不过在羽轻瓷看来,那里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制造太监的企业,整日无所事事,就知道消磨情志,培养太监,摧残太监。”
容青千饶有兴致地问道:“不会是流水线制造那个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