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总是没有人在乎的。那些傲慢的人只会在茫然了片刻后,对着突兀的响动继续嘲笑——啊,尘埃的愤怒,也不过如此。
“你好像那个清醒又冷血的机器啊。”
像是经过了精密的演算,已经提前知道了预设好的结局一样。
以平静的口吻叙述着希望与幻灭。
“不然呢?你觉得她们所做的,真的会起到什么作用么?不可能的。”
无非是再被贴上一些贫贱、狭隘的标签罢了。
从来,从来都是这样。
付杨感叹道:“是啊,那可是一群从三言两语的交谈中,就能判别对方身份的人呢。”
窗下背着包的女孩儿,单薄而坚韧的身影,像一支不知回头的利箭,射向铜墙铁壁的围挡。
可最终的结局,也不过是断折后摔落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房间里的羽轻瓷,正抱着一个保温桶坐在病床上发呆。
里面是蔚云翩给她煲的汤。
羽轻瓷本来想找一个容器装一下,然后让她把保温桶带回去。
可蔚云翩说,等下次见面的时候,要她自己带给她。
羽轻瓷有些为难地想,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多活些时日。
就算死,也要把保温桶还给蔚云翩之后再死。
不然这个桶就变成自己的遗物了。
把桶当作遗物还给朋友,多多少少会让人觉得有些晦气吧。
一个从来没有过朋友的人,思维逻辑确实和正常人是有些差距的。
正常人临死前,想起挚友时,只会觉得不舍。
像她这样不正常的人,想的却是朋友会不会嫌弃,生前未曾归还的东西。
好在她意识不到自己的不正常,也就并不为此感到尴尬。
许慕白将羽轻瓷的纠结看在眼里。
现在的他已经进化到,不需要她对他说很多的话,才能真正了解她在想些什么的程度。
有时候她极细微的动作,只要被他捕捉到,就足以在他的心里延展出许多东西。
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许慕白转过头对付杨说道:“不如,拦一下吧。”
他倒不是很在意蔚云翩将要遭遇些什么,只是觉得如果阿瓷知道了,最终肯定会影响她的心情。
反正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事,不如两个人都放弃好了。
付杨有些发愁地说道:“估计蔚云翩不会听。你没发现吗?那家伙可是个莽撞又细腻的人。”
“发现了。不过,你不是和沈如霜做了交易么?可以让沈如霜去收买她。”
付杨嫌弃地看了许慕白一眼:“让自己曾经最崇拜的人,亲手粉碎重重叠叠的滤镜,你惯会在人心上戳刀子的。”
“至少可以保护她的朋友。”
付杨思索了一下,觉得也不是不行。
能够收买的话,那就太轻松了。
钱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上万能的东西。
尊严、人生、老婆、孩子、前途……都可能在交易的覆盖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