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宁修哲他们不禁暗暗感叹道:凤公子自我调节的能力很是惊人啊!
&ldo;澄水帛?如意玉?上官公子为了这桩婚事还是费尽心思,狠下血本啊!&rdo;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一身浅黄蟒袍的南宫凛淡淡地勾了勾唇,幽如深潭的眼里快速划过一丝狠戾之色。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澄水帛和如意玉都是万金难求、有价无市之物,他当时命人制作锦袍时遍寻不获,想不到竟然在上官府中。上官玄灏在十里红妆的聘礼里面力压他这个做太子的一筹便也罢了,居然还大张旗鼓地将他求而不得的宝贝做成了新娘子的嫁衣裳……
&ldo;看来,上官玄灏也不是像传闻当中一样重视你嘛,是不是啊爱妃?&rdo;南宫凛转过头凑近身侧的柳若兰,嘲讽一笑,细声说道。
&ldo;殿下说笑了,妾身只是一介普通女子,只懂相夫教子,侍殿下之尊,哪里懂得这些罕见物事!&rdo;
柳若兰轻轻笑笑,娇羞地垂下了头,貌似一切以南宫凛为尊,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那攥着丝帕的双手多么用力,恨不得把丝质帕子都绞进肉中。
别人可能不知道南宫凛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她却明白得很。
那时候他问她哪里可以寻得这澄水帛与如意玉,可有在上官府看到过或是听上官玄灏提起过,可她当时内心自嘲一笑&ldo;她怎么可能听他说过呢&rdo;,但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她所有的骄傲与尊严都不得不让她狠咬牙关、肯定地对南宫凛说道&ldo;没有,妾身肯定上官玄灏绝对没有那样的东西&rdo;。
结果现在,她却搬起石头砸了自个儿的脚了,痛入心扉,不是因为南宫凛对她过去一切的嗤之以鼻,而是因为看到不远处那对红装素裹的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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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玄灏牵着顾唯兮的手出了花轿之后,喜娘示意二人分开交握的双手后,就让人将一段系着红花球的红绸带递到二人手里,顾唯兮由喜娘扶着,和上官玄灏一人握着红绸带的一头,优雅而淡定地往上官府走去。
正在顾唯兮心中感叹应该差不多把这古代婚礼的程序完成得七七八八的时候,忽然感到脚下被一颗类似石子的东西滚过来绊了一下,身子不受控制的微微摇晃了一下,而那喜娘可能因为年纪有点大了,瘦弱的身子似乎也一时扶不稳顾唯兮。
就在顾唯兮眼看着重心有些不稳就要向后倒去、大叹倒霉之时,她突然感受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来自手中握紧的红绸带,稳稳地将她固定住,身子重心一正,仿佛刚才一切都是虚惊一场。
顾唯兮突然有种死里逃生的侥幸感,让她不禁联想到在那天宫宴之前被南宫冽那个二愣子一把推了出去,幸亏被上官玄灏扶住才没事。
这种猝不及防、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没有立刻去想刚才红绸带上诡异的力量究竟是什么,而是想到那颗石子的出现绝非偶然,一定是有心人故意使计给她下绊子的,于是心中暗暗骂道:
这次该不会又是南宫冽那个二愣子干得好事吧?众目睽睽之下他不会这么不懂分寸,不知轻重吧?
刚才那一幕的发生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几乎没有人注意到顾唯兮几乎失态之举,在大家的眼中依旧是一对新人和谐地牵着同一条红绸的两头缓缓步入上官府,即使是顾唯兮身边的喜娘也只感觉到手中倏的一滑,并无其他不妥的地方。
没有人注意到,人群中一双眼眸寒光一闪,随即很快恢复了平静……
顾唯兮和上官玄灏步入上官府,堂上的主座一边坐着一位身穿棕色缎子ju花刺绣马面裙、衣着贵气的老人,眼中隐隐可以看见不悦的暗芒,脸色严肃,众所周知,她是上官府的老夫人,即上官玄灏的奶奶。
而主座的另一边坐着一对中年夫妇,是上官泉和他的夫人,上官泉五官深邃,周身萦绕着一家之主的霸气,望着缓缓走近的一对新人,面上不自觉地噙着喜色。
而上官夫人则脸罩白色面纱,外人无法窥探出她是什么表情,看似不悲不喜,波澜不惊……
&ldo;一拜天地!&rdo;
随着喜娘一声娇喝,顾唯兮与上官玄灏转身,执着红色绸带朝着入口方向缓缓拜下。
&ldo;二拜高堂!&rdo;
&ldo;好好好!&rdo;上官泉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和媳妇,喜不自胜,真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登对!
而上官老夫人微微挑了挑眉,鼻孔几不可察地冷哼一声,而上官夫人双手微微颤抖,似乎并不像外人看起来那样平静……
就连顾唯兮头披红帕子,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也隐隐可以感受到这屋子里面的诡异气氛以及从上官玄灏身上萦绕着的淡漠气息。
&ldo;夫妻对拜!&rdo;&ldo;送入洞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