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初吩咐一句,自个儿又将方才切好的碎肉和在葱香蛋羹里,准备包饺子。
王书淮重新净了手,挽起袖子过来,“怎么做?”
谢云初先做了示范。
夫妻二人一个擀面皮,一个准备饺子馅,天青的蔽膝挨着她杏色衣摆,摩擦交叠。
王书淮看过来时,谢云初眉目楚楚瞥过去,盯着那双还有些血丝的眼叹了一口气。
王书淮问,“怎么叹气?”
谢云初无辜地撇撇嘴,“恨我抛媚眼给瞎子看呀。”
说完,自个儿先笑了。
王书淮手下一顿,面前的娇人儿已经乐呵呵哼着小曲,拿着一双筷子和肉泥,王书淮却凝着她不动,挺拔的身形跟座山似的杵在她身后,在她回过眸来时,吻渡过去,手上黏着面粉不方便碰她,防着她逃离,这一下含得很紧,不算温柔,也不算锐利,恰到好处叼住她,水嫩嫩的面颊被他烘热,湿漉漉的眼泛着潮气,两个人依旧保持着各自忙碌的姿势,只那一处紧紧相依,撕咬。
恰在这时,窗口处窜过来一个小脑袋,对着里头爹娘的背影大喊,
“娘,除了肉馅,我还要虾陷的。”
珂姐儿力气大,嗓门也大。
王书淮和谢云初像触电似的,飞快分开,谢云初被他吻得身心凌乱,迟钝地应了一声,“诶,娘知道了…”
王书淮模模糊糊看清她面颊覆着一层红晕,薄唇轻抿。
这一夜,两个孩子吃到爹爹和娘亲亲自做的饺子,有滋有味。
膳后消食回到正屋,谢云初用范太医给的药水帮着王书淮敷眼睛,又带着两个孩子读画本,读了一会儿珝哥儿便睡着了,珂姐儿也趴在她肩口打瞌睡。
乳娘将两个孩子抱走,谢云初便接着看码头和玲珑绣的账本。
至亥时初刻,沐浴回到内室,春祺给她端来一盆药浴,给她泡脚。
这时王书淮从外间走进来,摆摆手示意春祺离开,自个儿坐在她跟前的小杌子,宽大的手掌探下去,将她雪白如玉的足捧在掌心,药水是深褐色的,时不时漫过双足,他指腹在她脚心来回摩挲。
王书淮的力道比春祺要大,经脉摸得也很准,比春祺揉捏起来有一种别样的舒适。
只是他掌心太烫,谢云初被他裹着时,心尖都被晕热了。
敷过药水后,王书淮双目看得更清晰了些,她明眸善睐,明明生了几分慵懒又保持着端庄自持的模样,乌黑的秀发被簪子挽起,有一把黑撮撮的发垂下来,如同绸缎似的铺在他眼前。
王书淮心里从来没有这么满足,唇角微微勾了勾,继续给她按脚。
谢云初头一回知道自己掌心这么敏感,每一下都像在心尖拂过。
大约是觉得她脚小玲珑,王书淮摊开手掌将她脚板往掌心比了比,竟也没大。
谢云初红着脸俏生生瞪了他一眼,王书淮抬起眸,与她视线撞了个正着,松散的黑发被风拂起,从他面颊卷过,她撩了撩耳发,妩媚风情绽露,他虽是坐着,个子比谢云初矮不了多少,谢云初垂下脸来时,额心抵过去,他英挺的眉眼近在迟尺,发丝飘在他面颊。
“书淮…”她轻轻低喃。
王书淮心被热化了,双目变得幽深,凝着她不动。
水不知不觉已冷却,他用帕子将她脚心擦拭干净,握在手里没舍得放。
二人隔着水盆额心相抵,
“我不在时,你想我吗?”
她这样问,
王书淮喉结猛地抽动,仿佛有烟雨从他心头覆过,双目深深,嗓子黏住。
岂是一个想字了得。
他闭着眼,忍耐着内心的悸动,仰目哽咽了下,“想…”
谢云初俏皮地笑了笑,脚尖从他掌心脱出,顺着他手臂往上攀爬,到他胳膊处,往上垫了垫,够到他的下颚,用玲珑的脚指摩挲他的胡渣。
低低的轻笑从唇齿溢出,她肆无忌惮嬉戏玩闹。
他竟不知道她还有这么顽皮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