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要如何应对,只能手指绞在一起沉默不语。
又听见周妈妈道:“要是家里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阿姨开口。”
我快速抬头瞥了她一眼,不太明白她意思。
老爸走了,家里就剩了我跟老妈两人,除了孤单沉痛外,并没其余的困难需要帮忙。
这时周亮从房里走了出来,冷不丁地丢来一句:“有话就跟人家直说,何必转弯抹角?”
周妈妈轻淬:“这孩子。”
转而凝眸看过来,不知是否我的错觉,那双温和的眸子里多了凉意。
“小如,阿姨也跟你实话实说,小瑜现在被他爸押去国外了,暂时不会回国。”
我木木地问:“为什么?”
“他在家吵着要和你结婚。”
结婚?我对这个词感到很陌生,茫然地睁大了眼。
后来离开了他家,脑中盘旋的都是周妈妈的话。她说,周瑜连大学都没毕业呢,我也还在读,谈婚论嫁为之过早;她又说,我家中的事,令人很是惋惜。
周妈妈是个含蓄的人。
这是我后来想明白后得出的结论。
我回了学校,期末了,又得准备考试。北京的这个冬天,格外寒冷,一天天熬着直到考完试回a市,都没见周瑜出现过。
寒假里发生一件大事,我们的房子要拆迁了。其实拆迁计划早在两年前就开启了,家里尺寸都被测量过,安置公寓都建好了,只等着人搬过去就行。
我和老妈借了辆三轮车,一趟一趟把东西搬进新屋,那是一个三室一厅的屋子。我和老妈各一间,还有一间老妈设成供放老爸灵位的。
终于赶在年前安顿好,老妈也转职去了居委会,不用跑太远上班了。
那天是小年夜,我走路回到老家。看见一排老房子被铲车推倒,其中有我家的,还有周家的。眼前闪过一幕幕曾经的画面,却在尘土喧嚣中渐渐散去。
是不是,老房子没了后,我与周瑜最后的联系也都消失了?
年在沉静中度过,在家待到正月半才去学校。
初春的北京依旧很冷,我穿着长长的棉袄遮住头脸,还觉得那风刮得让人簌簌发抖。
怀里抱着书从晚自习回来,走到宿舍楼下时随意瞥了一眼,黑暗里好似有个人影。我刚走进宿舍门,就听见一声轻唤:“贾小如。”
浑身一僵,缓缓回转过身。
那道人影从暗处走到路灯下,清俊的脸露了出来。
他走过来,目光紧锁于我脸上,“你还好吗?”
三个月又零五天,他回来了,问我还好吗。
我答:还好。
他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我别转开视线,轻道:“如果你没什么事我先进去了。”
手上一紧,他伸手抓握住了我,“对不起。”
为什么要跟我道歉?你有做错什么吗?
我想了想,出口问的却是:“这段时间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