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未曾去过。”
慕容璟话音未落,李峰屹下一句问话已经追了过来:“那你可见过金陵王?”
“臣领爵之后便去了战场,及至归朝便听闻金陵王病重,因此未曾见过。”
慕容璟一句话说得不卑不亢:“不过说到金陵王,臣倒有一事相禀。”
“哦?”
李峰屹眉峰一挑,他就说慕容璟今日举止有些怪异,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其实倒不是慕容璟非要绕这么一个大圈子,只是香儿身世疑点重重,在未查清前他不好将人暴露出来,而据慕容冼所言,李峰屹定然颇为忌惮这个金陵王,他若只贸然说出金陵王现身京城,李峰屹难免不会怀疑。
毕竟他一个新近领爵的军侯,按理说并不清楚早些年京城大乱之事,就算真的注意到金陵王入城,也不该如此在意。
所以他只能装作“不经意”的将这个消息说出来,至于李峰屹怎么想,那就不是他该关心的了。
随着李峰屹这声疑问出口,慈宁宫中的气氛瞬间沉凝下来,半晌才听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说。”
饶是慕容璟也暗暗捏了把汗,这会儿得了准许才道:“臣前些天去福熹楼讨要那个金陵来的厨子,掌柜却说厨子被一位贵人请去了,连续几日都是如此,臣颇有些奇怪,便派了人去查看。”
皇城中人口味偏重,而金陵菜式颇为清淡,若尝个新鲜还好,但应该不会有人长久食用。更何况这人能将福熹楼的大厨请动,必然是下了本钱的,慕容璟会觉奇怪倒也在理。
李峰屹点点头,示意慕容璟继续。
“臣派去的人只跟到了城中一处院落,并摹下了一副画像,昨日家父确定,画像中人却像是称病不出的金陵王。”
“什么?”
李峰屹猛一拍桌站起身来,脸色难看得紧:“你确定?”
“臣未见过金陵王,但是家父说得清清楚楚,不敢有所欺瞒。”
慕容璟恭谨说完,看向白止:“画像可带了?”
白止点头,从食盒底层抽出一个画轴递给慕容璟,后者随即转交给李峰屹:“这便是那人画像。”
画轴只开了一半,李峰屹的面色便难看到了极点,将画轴递到太后手上,半晌才道:“他这又是想做什么!”
太后脸色虽然也并不好看,却也没有差到李峰屹那种地步,只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还指望他真在金陵待一辈子不成?”
话虽如此,但许是金陵王之前给人留下的记忆并不怎么好,这次李峰屹下意识的去看太后:“母后……”
太后却抬手阻住了李峰屹接下来的话,道:“皇上这些年治国治军,他金陵王饶是再并威偶势也已经消沉了二十多年,你堂堂国君还怕了他不成?”
饶是李峰屹再怎么不想承认,当年惩处金陵王大部分还是依靠了太后的力量,然而此次太后明显不想插手,无奈他只能拿了画轴告退。
而上禀此事的慕容璟自然逃不了,碍于李峰屹脸色太难看,景晟侯爷只能强压住满心不愿跟着去了御书房。
他一大早赶来明明是想跟媳妇儿多待一会儿的好么!什么金陵王能不能死远一点儿啊喂!
楚凌钥眼巴巴的看着自家相公的身影消失在殿外,最终还是没控制住微叹了口气,太后笑道:“不过是分开短短几个时辰,看把你给愁的。”
楚凌钥叹声道:“最近宫里宫外都不甚安宁,也不知道这些事情什么时候能过去。”
“是啊,总有些人不甘于平静。”
“对了太后,这个金陵王到底是什么来头,我看皇上方才像是颇为忌惮的样子。”
太后微微摇头:“都是过去的事了,哀家也没想到他还会出来。”
楚凌钥方才在旁好奇心大盛,这会儿自然想问个清楚,只是还不等她开口磨人,就见芷兮领了白傲霜进来。
“草民给太后请安。”
自那天查出太后服过栖霞丹之后,白傲霜便一直注意着太后的情况,简单问了安之后便帮太后把脉,楚凌钥颇为紧张地看着白傲霜的面色,倒是把金陵王抛到了一边。
好容易等白傲霜把完脉,看着对方微皱的眉头,楚凌钥只觉心中“咯噔”一下,语气不免急切了些:“怎么样?”
栖霞丹的药性一直没有消失,太后的身子也越来越差,白傲霜这会儿又如此表情,楚凌钥自然紧张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