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出乎肖南回的意料之外:“什么意思?你说天成军内有白氏的暗桩?”
“光要营一向是身份审查最严的,我也不信这其中会有奸细,但事实如此,我和我的几名部下已吃了大亏,若放任那奸细继续下去,岂非。。。。。。”
“那你可有怀疑的人或者关于那奸细的什么线索?”
夙平川蓦地停住,像是被方才那最后一口馒头噎住了嗓子,好一会才挤出两个字。
“没有。”
肖南回一时有些想翻个白眼,但顾虑到对方此刻心情,生生憋了回去。
“无妨,兵不厌诈,彼此彼此罢了。”
夙平川却将奇怪的目光投在她身上:“难不成,你也是个奸细?”
这死崽子,说话忒难听。方才就不该顾及他,应当狠狠挖苦一番的。
她正要开口怼上几句,对方却又接着说道:“听闻先前有人将碧疆地势图送至军中,没曾想竟然是你。不过此次突袭未成,白氏也会有所察觉,你在此处怕是不宜久留。”
肖南回眨眨眼,又将难听话咽回肚子里。
她与这左将军说来也处了不过几回事,但也不难看出对方是个实心眼的小爷,嚣张跋扈、孤高冷傲或许都有些,但却坏不到哪里去。
这样身份金贵、偏生又脑筋不大灵光的活祖宗,怎会被派来执行包抄突袭的军令?
何况那烜远王膝下只得这一独子,又如何舍得送他来这修罗场?
“我说,”她斟酌了一番,还是觉得不如直接问,“这次出征,你该不是自己跑出来的罢?”
这话一问出口,她便瞧见对方那有些缓和的面色,又不自然起来。
答案显然已有了七八分。
想她如何费尽心思建功立业,这才提着脑袋接下皇帝派给她的任务。这边却有人放着安稳地方不待,偏要往刀尖上这点地方挤。
人比人,气死人。
“阙城有何不好?你偏生要往这处来,如今出了这样的差错,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当为烜远王着想。他若知道你出了事。。。。。。”
“怎么?你怕父亲知情后降罪于你?”
夙平川突然出声,声音中的冷意讥讽毫不掩饰,“你放心,他不会。我那好姨娘已有数月身孕,医者瞧过说是男胎,我便是死在外面,他也不会绝了后。”
她毫无准备地吃了一记家宅怨事,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又递了个馒头给对方。
夙平川接过那馒头,吭哧吭哧地往嘴里塞去:“你倒是悠闲,还有闲暇来看我笑话。”
肖南回知道对方嫌她碍事,但也觉得有些冤枉:“并非我乐意同你挤在这鬼地方,只是时辰尚早。”
夙平川瞪她一眼:“夜半三更,哪里尚早?”
肖南回吹了吹角落里的灰,又挪了挪屁股:“我同那几个守卫说要同你欢乐一阵,预留了半个时辰。时辰未到,我便出去,岂非节外生枝?”
夙平川愣了一瞬,紧接着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手中的馒头瞬间变了形。
“你这女人,不知羞耻!”
这回她终于控制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几日同郝白抬头不见低头见,她耳融目染地学到了些翻白眼的精华,这个白眼可谓翻得十足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