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的第五天,夏因抱膝坐在窗边的凳子上,看向装有容夏遗物的箱子,脑里始终环绕着那句话。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配你这样对我,是我破坏了一切,搅乱了你的生活,欺骗了你,可是我别无选择,我知道你有很多困惑,你也一定找到了那本日记,要不你不会在这里,听着,你去日记里提到的地方找我,我会在那里告诉你一切的。”
这是容夏将她推出时空裂隙前,告诉她的。
夏因依旧半握着手,咬着拇指,牙齿顺着指甲的轮廓摩擦着,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箱子,仿佛答案会从箱子中突然跳出,来个大大的惊喜。
她累了般的闭上眼睛,努力的回想着,事情是以何种面目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7月8日,葬礼的后一天,我拿着容姑姑给的钥匙,进入容夏的房间,桌上是那个棕色的纸箱,我打开它,像对待圣器般缓缓地拿出每一样东西,摆在桌面上,
一部黑莓手机;一张不知从哪里扯下的纸张,写着字;一把旧的掉色的钥匙;一个铁盒用布包着不知名的干枯的植物。
我无比茫然的看着这些东西,心想,这就是你留下的所有东西吗?
我拿起那张纸读着,是断开的一句句话“这本书和几乎所有书一样,讲的是同一个道理,它要使大家相信这世上最大的谎言,在人生的某个时候,我们失去了对生活的掌控,命运主宰了我们的人生。这就是世上最大的谎言。”
我微微的皱了下眉,继续读着“在习以为常的东西和意欲得到的东西之间,必须做出抉择。”
下一行的文字有些许倾斜,墨迹颜色也比前面深些,应该不是在同一时间段写上去的。“一旦作出决定,实际上便坠入了一股巨大的洪流之中,这洪流会把人带到一个你做决定时从来没想到的地方去。”
已读完的我,没有理解容夏写这些的用意反而愈发困惑,眼睛扫向最后一行字,署名一样写在右下角,“夏因,我看到你所说的甜甜圈了。”
他们凭着这些字,才认为是写给我的,可是我觉得这些话是在说他自己,他和自己命运在抗争,又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猛地拍了一下额头,我嘀咕着:“甜甜圈,他说他看到甜甜圈了。”
那还是在实习生的时候的事情,“你怎么总吃这种甜食”
容夏抢走我手中剩下的甜甜圈,挨着我面朝我的背面坐下,我用手中的一个甜甜圈对准眼睛,侧过身子,透过中间的小孔望向他,问道:“你看到了什么?”容夏哼的笑了声,“你脑袋瓜里又在想什么?只看到一个洞啊,怎么了?”我站起身,依旧拿着甜甜圈对准他,开口道:“乐观者看到的是个甜甜圈,而悲观者看到的是一个洞,就像你看到的那样。”
容夏略显不自然的抿了一下嘴唇,面朝前方,不再看向我。
我则面带戏谑故作轻松的说道:“你很悲观啊!有什么事的话,是可以告诉我的。”
我朝后仰着,努力想要看清此时他脸上的表情,他没有答话,转过头朝我笑笑,从盒子里拿了个甜甜圈咬了一口,说了声“味道还不错”拍了下我的肩膀就起身走开了,
我看着他白色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知道自己果真不可以。
那时我以为我这样故作轻松,他就会提及他的过往,可是他终究什么都没对我说,姑姑在他死后就更不愿提及,真如姑姑所说,那段记忆太痛苦,没有人想通过回忆去经历第二遍。
纸上的“夏因,我看到你所说的甜甜圈了”又在表示着什么?
我放下手中的纸张,拿起钥匙,钥匙很小,像是锁柜子或箱子一类东西的。我开始在容夏公寓里翻找,完全没有之类的东西,柜子全都没有锁,视线被吸引到书柜上大大小小的相框上,上次还没有仔细看过,除了医生们的合照外,有一个比较特别,一个温婉可爱的女子,和一个穿西装发色显灰的男人站在一幅画前,背后的画好像是雪景,我看向别的照片,发现一张在其它医院门前的合照上也有那个男人,身边站着容夏,愈加觉得眼熟,在哪里见过吗?
我带着疑问从相框中取出相片,在背后的信息中查找,左边第四个是院长辰渊,我努力的在脑中搜索这个名字,出来的结果让我无比震惊,
他就是四年前从医院顶楼跳下去的那个院长,四年前一月的媒体上都是这家医院和他的名字。他也姓辰,那他和辰砂是什么关系?
四年前容夏参加过“医疗援助”,在西藏呆了一年,而这次又去了西藏,之间有什么联系吗?就算是自杀也不必跑到千里之外的一个破旧旅社,种种疑问逼得我快要透不过气了。
我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1o点2o分,等容姑姑来了,或许这些问题就有答案了。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