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过我们家身份特殊,如果你平淡一生一定能过幸福,可你如果要挑战世界,任何的一点儿出挑行为都可能被人抓住放大,给你,给我们家带来多少关注舆论。”
她全都无力招架反驳,视线里只有眼前的地砖,反射着头顶的冷白光,连同余光目之所及,明晃晃的白光头晕目眩无处不在。
声声诘问,字字质疑。
窗外雷声滚滚,突然一个惊响,乍破天地。景傲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了双眸。
她睡梦中依稀记得,夏初槿是怕雷的。
翻身侧目,电闪雷鸣划破窗户的白光照亮了一室,无比清晰。
那是双极陌生的眼神,小鹿般的怯意。
不可置信又心惊肉跳。
像是无法理解,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跟一个女人睡在一起。
景傲被自己突兀又荒谬的念头慌到,她匆忙压下不安,喊人,“小初。”
女人像是从遥远的虚空中被唤醒了些,看她的眼神终于带上了点儿熟悉的意思。
景傲心软,“别怕,只是打雷。”她凑过去试图安抚夏初槿。
而落于女友额上的那一吻却被躲开了。
景傲心里猛地一沉,可下一秒,怀里突然被挤入了一只柔软的物体,急促的撞击胸口都生疼。
最疼的却是心口,那瞬间急速濡湿她衣襟的热烫液体,让她意识到夏初槿哭了。
哭得很凶。
锦被下两个女人细弱身影交叠相缠,依偎取暖,心无杂念。
夜晚的春雨寒气料峭,雨水之后,惊蛰之前,无孔不入又措手不及。
第70章
那一晚,她们相拥而眠,那份一直谨守的一人之距被磨灭,心似乎很近,又似乎飘着很远遥遥相望。
夏初槿意识混乱迷糊,沉浮于梦境与现实之间。
她只记得,当时她埋在景傲清瘦硌人的锁骨间,问人家,“你是谁?”
额头下抵着的身躯震了震,半晌说,“你女朋友。”
景傲的怀抱单薄却温暖,她几乎将自己掩埋到窒息,但女友的体温跟味道叫她堪堪松下心防,疲累而安心,夏初槿拽着景傲的衣服,重新入眠。
第二天,她只说自己做了噩梦,景傲信以为真。
“一定是雷声太大了,小初你怕雷,以后雨天睡我家好不好?”景傲在她面前放下燕麦杯,顺道刮了下她鼻梁,才回到自己位置,“本流氓绝对不会动手动脚!”
冷白肤色的女人皮得很,刚抓起的餐刀餐叉还来不及划上三明治,对上她无语的眸子,立马就放下东西高举双手以示清白,手生的又长又窄,却不好好举,懒懒散散的几根手指半弯着,像是发誓又像是投降。
“你不是流氓。”夏初槿咬着勺子垂眸没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