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夏初槿就是很烦芒果要剥皮。一剥就一手汁液,还洗不干净,即使她很乖很听爸妈话地把手指甲修剪到最适宜的长度,指甲缝依然会留有黄色残余。
夏爸爸说完就自顾自去看电视了,余光却悄悄注意着自家小姑娘。
没一会,小姑娘低着头开始剥芒果,稚嫩的小脸尤其认真。
当然,大抵是被馋的,夏爸爸乐呵呵想。
类似的事情还很多,夏初槿也不知道怎么就梦到了这一桩。
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就习惯了剥各种水果、虾蟹等东西,习惯了也就发现没那么麻烦,多洗几次手的事罢了。
有的时候,有些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样麻烦。
只是积怨太久没有疏解。
挤成一堆打得人措手不及。
便叫人崩溃了,叫人害怕地逃跑,厌烦地躲避。
譬如,剥个芒果,偶尔被放鸽子的失落,对于世俗眼光的不确定,看着他人无限退让产生的歉疚心
想要的,和不想要的,这不会是平等关系,二者总有一个倾斜点。
在她心里,她早就有答案了。
跟某人比起来,那些潜在的担忧,那些庸人自扰的害怕,不值一提。
她到底在纠结什么,兜兜转转,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折磨自己,伤害着她最心爱的人。
过了晚餐的点,夏初槿的肚子又开始不听话了,她是被饿醒的,看来身体的确是好了,不然也不会晓得饿。
睁眼的一瞬间,她就已经反握住了那只手。
映入眼帘的景物经过视觉适应,逐渐清晰,模糊的轮廓化为具象。
夏初槿唇角弯了,她就知道,上午那不是梦。
一只手被人抓着,景傲愣了一瞬,另一手从已经暖热的鼻梁移了开。
夏初槿略可惜,竟然漏了一只。
“你今晚又要值班吗?”
通常景傲值班都是24小时,那就要到明天早上八点才能下班,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会磨掉大半。
景傲大概就是想到了这点,知道有人会心疼,照实说了,“我已经下班了,今天没什么事,五点多就交接了,待会我就回家。”
病床上的女人,弯着的眉眼又深了些。
“你烧已经退了,水也吊完了,累的话我帮你说一下,可以在这睡一晚,明早再走。”
景傲语调平淡,带着医生职业化的精英感,“之后没有重新烧起来的话,可以不用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