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息怒!严七不敢有任何半句欺骗之言,说的是事实。我们严家虽然有着十二位优等农夫,但是他们每人只擅长一个或两个种植项目,有的擅长除草,有的擅长松土,擅长播种者有两人,还有人只擅长种小麦或苞谷、茶叶中的一种。门门精通者,一个都找不出来。”
严七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依然陈述着自己的真实意见,绝不敢欺主。
“起来吧!坐着说话。”
老者的语气变得缓和许多,也让严七松了一口气。
伴君如伴虎。
给人当手下或奴仆,命运其实并不掌握在自己手中。
所有的地位、财富、权势,都是主人给的。
一句话就能直接撸到底。
尽管如此,依然有无数人想要攀附强者,为奴为仆也是心甘情愿。
因为只要获得强者赏识,就能快速上位。
“按照你的说法,那双峰村的秦牛在播种、松土、除草、施肥等方面样样精通?”
“应该是这样!要说这里面最具价值的东西,是他配制出来的山中肥泥。我种植茶树也用过山中肥泥,但是肥效时间短,肥力弱,用到地里给庄稼当肥料那就更加不用说了。我们对山中肥泥的探索,目前还只停留在育种阶段。用山中肥泥育种,能够让幼苗健壮,而且不必担心遭受肥害,根系也要更发达一些。”
严七能够成为严府的管家之一,并且主司田耕与茶叶采种,自然有着真本事。
谈吐间显露出丰富的种植经验与学识。
“他不肯卖肥的配方吗?”
“我还没出价,他就直接回绝了。说是山中肥泥杂乱,并无配方,听那意思,只能根据经验灵活搭配。后面我开出三亩良田换肥料配方的高价试探,他仍然不为所动。”
严七说完后,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有什么话尽管说,我就没把你当过外人。若是种植这一块能做出亮眼的成绩,我会考虑收你为义子。”
老者又抛出一个更大的诱饵。
能说出收严七为义子的话,即便只是画饼,也说明对严七的能力、潜力都非常看好。
“秦牛也有可能是被双峰村的王海昆盘剥怕了,担心我严家空口套白狼,所以才压根没这方面的考虑。我听说王海昆不但抢了他一张狼皮,这次还强索了好几筐山中肥泥。我观那秦牛沉着冷静,说话行事都是极为谨慎,而且应变能力极强,也不知道王海昆怎么非要欺负这样一个人。闹不好,将来怕是不得善终。”
严七的功课做得非常足。
把一些与秦牛有关的事情,无论巨细,调查得清清楚楚。
“那王海昆要不是有着一個哥哥,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做事不讲规矩,早晚会有人收了他的命。那秦牛把我严家看成与王海昆同类,却是小瞧了我严家。自我严家立业至今,已是百年有余,祖训中的第一条便是不可鱼肉百姓。到我这一代,已是第四代,从未干过强夺百姓财物田地之事。”
老者对那王海昆却是充满唾弃。
“既然秦牛如你说的那样,必是个聪明人,多与我们严家打几次交道自会识得好坏。以后与他打交道,可以多给些好处,争取拉拢到我严家。今年虫灾为患,实在让人担忧,可惜我严家根基尚浅,没有一位真正高明的农夫领头,这百倾田地的收成难料啊!”
老者的语气中充满忧虑。
严家算是家大业大,田产是主要收入。
要是收成不好,家族将会陷入危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