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必须离开一下……你……帮我看好她……她情绪很不稳定。”
龙沛当然料得到林霄凡不可能立刻坦然接受,而对于欧克宇还没有解释清楚的理由,龙沛却已经有了一定体谅。毕竟,他又变成了这副样子,龙沛就很宽慰了。这个样子,才是真的欧克宇吧。
“知道。”
“龙沛……谢谢。”
似乎是第一次听他说感谢吧,即使让龙沛觉得很不适应,但,如果事情真的从此而转好的话,他的感谢,倒是受之无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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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速来到医院,特护病房门口,骆正浩正在病房外等着,整个人显得憔悴而疲惫。看到疾步过来的欧克宇,他将眼镜扶了扶,站起身,刻意扫去了一脸阴霾。
“骆医生,什么情况?”
“主治医生正在里面做检查,稍候再进去。”
“我妈她醒了吗?”
“应该说,还没有完全清醒,但各个器官和神经有了复苏征兆,这样,就说明她或许很快就能醒来。需要进一步检查和治疗。”
“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在,早晨你离开之后不久。”
“是因为……听到什么了吧。”
骆正浩点点头:“重症昏迷的病人,是有可能在遭受外界某些特定的刺激时,产生反射性反应。所以……也许是我们在病房的话,刺激了她的一些感官神经末梢,进而有了苏醒的可能。”
“骆医生,有些事情,我想要知道清楚。”
骆正浩的眼中闪过一抹怆然,没有言语。
“事到如今,我有理由要知道所有你没有说出来的事情。”
“跟我去办公室吧。”
骆志浩的办公室里,他又给他拿出了烟缸,但欧克宇并没有再拿烟。
“骆医生,二十六年前,还发生过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事吧。”
“克宇……其实,你不了解的事情很多,毕竟,那时,你才四岁。”
“是啊,即使知道就算我不了解很清楚,也对这件事情的性质不会有什么影响,但今天看来,似乎不是。这,让我几乎毁了所有。”
骆正浩看看他,眼中的神色颇为复杂:“从林霄凡出现的第一眼,我就告诉你,放弃对她企图的报复……因为……事情真的不像你了解的那样……徐依梦并不是个坏女人。”
“告诉我,为什么你了解她流产的事?而我爸却还不知道,还会托付别人去日本找她和那个不存在的孩子。”
“因为……”他迟疑了,想说的话,真要说出来,却相当艰难。
“骆医生,你想象不出因为这件事,我对霄凡都做了什么……我必须知道真相!”
“克宇……你不该恨徐依梦的,她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阴暗。徐依梦也绝不是那种卑鄙的小人,否则,她也不会一定要把自己的眼睛换给你妈妈。”
这无疑像一记重磅炸弹一般,直击在他胸口,令他难以置信:“你是说……她的眼睛……并不是什么疾病,而是移植给了我妈?”
“是的。”骆正浩的额头已经渗出汗丝:“克宇……对你妈妈造成的伤害,并不是她有意为之,可是,那起车祸,却让她内疚地要死去。她跪着求我,做手术将她的眼球移植给你妈妈,而她自己,更因为要配合手术,不得不将孩子做了流产。她瞒着所有人,做完这一切,就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
欧克宇倏地站起来,握紧的双拳也在微微颤抖。他明白了,一刹那,他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什么眼角膜溃疡穿孔!什么大出血切除子宫!自己,竟然被这个天大的谎言,彻彻底底地骗了!
他上前两步,一把扼住骆正浩的腕子:“既然你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不说!你刻意隐瞒些什么!”
“我……我答应过徐依梦,绝不告诉任何人……只有将这件事情瞒住,你爸爸才会安心留在你妈妈身边,偿还自己对你们的歉疚,也只有这样,你妈妈才能安然接受这么一双眼晴……所以,她至今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谁捐献的。克宇,无论如何,霄凡是个好女孩,她是无辜的。”
“是……是……她什么都不清楚。”如果,我能早点知道这些,绝不会做出那些伤害她的事了吧:“骆医生,林霄凡的突然出现,你也没有觉得自己该将这些情况告诉我吗?”
骆正浩竟有些不再敢去与他对视,额上的汗更亮:“是……我是也考虑我自己,这个手术的情况如果暴露,我的事业也就全没有了……或者我当年就不该做这样的决定,这根本是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