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浑浑噩噩。却也是最为清醒的十载。
他清楚那人为什么会接受他,柳闻又为何会温和以待他。
时日无多。
果真是时日无多。
后来。有那么一日,楚效精神异常清朗地随他一起信步在朱雀桥上。那人问:&ldo;亓良战。你对我可是真情意?&rdo;
亓骁牵着他的袖口,静静地走在前面,并未作答。
那人沉默良久,又问:&ldo;你对我可是真情意?&rdo;
亓骁冲他干笑两声,道一句:&ldo;不可说不可说,说不得说不得。&rdo;
&ldo;那大人你可有意于我?&rdo;他也问。
&ldo;亓良战。你真是风流。&rdo;
相视一笑。
似乎,这两个宿命的问题并不需要作答。
五日后,柳闻敲开亓骁的房门。
&ldo;大人他离开了……夜里他说他想要去江南探访他母亲的故居。他想要游历四方,不让我们任何人跟着……&rdo;
&ldo;亓公子……其实大人母亲的死他一早就清楚。他谁也不怨。你安心。&rdo;
&ldo;还有事吗?&rdo;亓骁听完,倚窗淡笑。&ldo;夫人放心,我明日便启程去江南寻他。游历四方……怎么能少了我陪他?&rdo;
柳闻的神色隐在昏黑里。她揉了揉眉骨,笑言:&ldo;也好。&rdo;
亓骁的笑迎着葳蕤灯火,一如往常。
只这样凭着一双官底靴,游遍名山大川。
那人却已寻不回来。
第22章二十二
&ldo;这就…走了?…&rdo;
玉酎冷酒。
十年离索,换来那人的离开。
他有些不甘心。
先走的应该是他,该死的也应该是他。什么时候轮到那人抢先了。
&ldo;说是周游四方。你还在不在,难道瞒得过我?&rdo;
&ldo;无情人…你却还来怨我无情……&rdo;
&ldo;你去周游四方。我便陪着你吧……&rdo;
他笑着笑着,呼出来的雾气氤氲了眉目。模糊成一片,白茫茫的。
忽而听到身畔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容澈将轻裘披到他肩上,理了理他额角的乱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