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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找她的时候，没费任何气力。

因为她就在迎月河边等我，红色的纱衣，白色的雪地，美得凄绝。

已臻完美的利剑刺进她心口的时候，没费任何气力。因为她不躲不闪。

她倒在雪中，染红了一片世界，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ldo;对不起。&rdo;

她的悔意是真是假，我无力分辨。她的眼睛安然合上，那朵总在她身体与眼中盛开的花，在厚厚的雪上枯萎成了一个寥落的印记。

熟悉的身体，渐渐烟化。我眼见着如刀的雪风，裹起地上那颤巍巍的三瓣红花，越送越远。

我的剑，当啷落地。

10、

我成了迎月山的新任山神。

一百年，两百年，我迟钝于时间的流动。终日在山中，或静坐，或沉睡。

浮生物语&iddot;狐守（13）

某种伤口也渐渐结了痂。

是啊，我只是除去了一个弑师父害同门的妖孽而已。难过是有的，午夜梦回的牵念也是有的。但，一切都在时间的流动中安静下来，被我藏到了最深的地方。

这里的一切都因为我的灵气而繁茂生长，山青水透。只是，天气永远是阴的，天际的阳光从来照不到这里的山水。

&ldo;山神的心情，会影响到天气。&rdo;一个春天的午后，我正在河边树下小睡，一个女人把我吵醒。

&ldo;你看起来真是一只很忧郁的狐狸啊。&rdo;她蹲在我身边，黑衣黑发，杏眼红唇，没心没肺地笑。

&ldo;你真是一只很无聊的树妖。&rdo;我瞟了她一眼，把荷叶盖回脸上。

我认识这个叫裟椤的女妖快十年，她每年春天都会来山里采一种很酸很酸的野果，说是送人酿酒。偶尔我们会闲聊，时间一长，她知道我的故事，我也知道她的一部分故事。这树妖的道行修为，远在我之上，却总爱摆出一副初级小妖的天真无知，故意说一些不着调的玩笑话，很是让人气结。

&ldo;喂，我今天来是给你带个好消息的。&rdo;她拿开我的荷叶。我不耐烦地坐起来，正要发火，却被一个稚嫩急促的声音打断‐‐

&ldo;师父师父，雪豹师叔醒了!!!&rdo;一个胖胖的孩子，我的白兔徒弟，从林中火急火燎地向我跑来。

我心下一震，猛地起身，御风飞回。直到刚才我才发现，潜意识中，我一直在等这场苏醒……

深夜，我从雪豹的房间里走出，一抬头，满月当空。

许多年前的某个夜晚，从最深的地方挣脱而出。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山里走去。

一地银白的山头上，我和树妖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

&ldo;你决定了?&rdo;她秀眉一挑。

&ldo;我不在的时候，请你代为照看迎月山。&rdo;

&ldo;你不能离开太久。我不是这里的山神，我的灵气无法照顾周全。&rdo;

&ldo;一百年吧，一百年后的今天，我定会回来。&rdo;我看着她的脸，以从未有过的郑重拜托，&ldo;希望你帮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