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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丽娅，到我身边来，我照顾你！&rdo;林芳说。

&ldo;我行的，头也不怎么晕了，退烧了！&rdo;杨丽娅说。

女兵们小心翼翼地穿过陡坡上的树林，慢慢的来到河边，隐蔽在灌木丛里。她们望着湍急的洪流仿佛一条刚刚挣脱锁链的灰黄色泥龙，从山洞中吼叫着冲出来拦住了女兵们前进的道路，她们都傻了眼，都怔住了，一时不知所措，谁也没有言语。她们本来就疲惫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眉宇间流露着无言的悲伤。

&ldo;天哪，老天爷，难道你要灭亡我们七姐妹吗？&rdo;王秀君心情激荡，禁不住呐喊了起来，抒发她心中的忧愤。&ldo;老天爷呀，你可知道，200师三百名女兵就剩下我们七姐妹啦，帮帮我们吧，快让洪水退去，我给你下跪磕头啦，我们七姐妹是好女子，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不要断绝了我们的生路，！&rdo;

&ldo;秀君，不要悲伤，我们能趟过河去！&rdo;林芳站在河岸上也怔住了，默默地望着滚滚的洪流好一会儿没有言语。拦在眼前的雾露河又是一道生命线，关系着她们七姐妹的生死，尽管她知道跨越这道洪流十分艰难，但她还得宽慰姐妹们。&ldo;我有办法过河……&rdo;

&ldo;护士长，你有什么办法？&rdo;李婷忧心忡忡地说。

李婷站在林芳身后说话，林芳回头望李婷，这一望，她望见在山嘴下面的树丛里，有几条晃动的鬼鬼祟祟的人影，令她大吃一惊，她的第一个反应是取下枪，抬枪对着树丛，准备射击：

&ldo;姐妹们，有敌人‐‐&rdo;

突然，砰的一声枪响，子弹从山嘴那儿呼啸而来，扎进河中，溅起一朵黄白色的水花。

林芳扣动扳机，向树林里射击。

树林里响起砰砰砰的枪声，还有鬼子的嚎叫声，真的是几个日军边打枪边冲下来。

女兵们有些慌乱，但林芳要大家镇静，各自隐蔽，准备与敌人战斗。

李婷闪身躲在一棵树后，一边举枪向树林中射击，一边大声说：

&ldo;姐妹们，不要惊慌，我们看不见敌人，敌人也看不见我们！我们闯过了几道生死关，这一关也要闯过去！鬼子兵象野狗一般追赶我们，他们想吃我们的肉，想喝我们的血，姐妹们，不要害怕，我们就把鬼子象狗一般宰了！真闯不过去，我们就跟鬼子拼命，我们是中国女兵，我们誓死不做俘虏，决不能给中国军人抹黑。死亡不可怕，我们就在战场上死！&rdo;

杨丽娅躲藏在河边的一个洼坑里，嘤嘤地啜泣着，自言自语地说：

&ldo;妈妈，女儿怕是再也见不到您了。日本鬼子就象豺狼虎豹紧追女儿；毒蛇、蚂蝗也想吸女儿的血，日本鬼子和毒蛇猛兽挡不住女儿的路，女儿闯过来了，可今天拦住女儿生路的是一条涨着洪水的大河，是缅北的雾露河。女儿怕是不能回家了，日本鬼子赶上来，女儿只有一死，决不能让鬼子兵玷污了女儿的身子！妈妈，我们200师的戴师长也牺牲了，戴师长是在带领我们突破日军封锁线时战死的，如果女儿战死了，就让女儿在缅北丛林里陪伴我们的戴安澜师长吧，每年清明时节，您给女儿和戴师长烧点纸钱！&rdo;

张莎移身跃向杨丽娅，拍拍她的肩膀说：

&ldo;中国的女兵，不许掉泪，别婆婆妈妈的！&rdo;

&ldo;我想妈妈了，&rdo;杨丽娅挥袖揩去眼角的泪水，哽噎着说：&ldo;张莎姐，我想妈妈了，想妈妈流眼泪也不可以吗，谁没有妈妈？&rdo;

&ldo;姐妹们，我们只能流血，决不流泪！&rdo;林芳大声说。&ldo;丽娅，擦干眼泪！女兵们，想妈妈想在心里，我们现在想的是战斗。大河拦路，身后有鬼子兵，我们只能想着战斗，只有战斗，消灭敌人，我们姐妹才有逃生的希望！&rdo;

&ldo;护士长，你带姐妹们过河，我掩护！&rdo;

李婷一边大声说话，一边变换着位置向山坡上冲下来的日军射击，子弹嗖嗖嗖的飞来，从她头顶掠过。张莎跃起身，挺枪向敌人射击，她也大声喊：

&ldo;护士长，快过河，我和李婷打掩护‐‐&rdo;

&ldo;林芳姐，好象河对岸有人！&rdo;王秀君藏在树丛后面，两眼盯着河对岸，突然惊叫起来。&ldo;是士兵，三个……天，又是鬼子兵呀，是那些鬼子兵回来了吧！&rdo;

&ldo;注意隐蔽，小心敌人打冷枪！&rdo;尹海春说。

林芳立刻警觉起来，起身走到一棵小树背后，望了河对岸一会儿，有些高兴起来，大声说：

&ldo;河对岸是有三个男兵，好象是中国兵，不是日本鬼子。日本兵见到我们，要么心上乐开了花，哇哇乱叫了，要么朝我们开枪啦！&rdo;

&ldo;他们站在岸边，好象在向我们招手！&rdo;王秀君说。

&ldo;远征军战士，真的是自己人！&rdo;陈燕梅说。

&ldo;哎，大哥们呀，救救我们‐‐&rdo;杨丽娅喊了起来，声音有些嘶哑。

三个男兵背着枪下了河，纵身扑进洪流中，奋力向河这边游过来。水急浪凶，他们挥动双臂在洪流里拼出全身力量，斜斜地游向河岸，终于在几十米远的下游靠近了河边，爬上了岸。

&ldo;我干掉一个啦！&rdo;李婷射杀了冲在最前面的日军士兵。&ldo;护士长，快走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