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姐姐教我不好吗?我觉得姐姐比先生讲得好多了。&rdo;云柏拽着云舒的衣袖撒起娇来。
云舒摇头轻笑,天知道为了云柏的功课她消耗了多少脑细胞,恶补了多少八股文,再让她教下去,不累死也得郁闷死,古人的学问,实在不敢苟同:&ldo;我只能教你些显浅的道理,真正做文章还是要看先生,家学风气不正,你要立身处世切不可听从他人挑唆,等爹爹回来就让他给你请个先生。&rdo;
云柏撇撇嘴,虽是不满,却也知道姐姐说的都是实情,现在的大家小姐,哪个会读那些枯燥无趣的文章,了不起会风花雪月的吟吟诗,作作对,看些诗集、孝经、女则之类的书籍。
想着,想着,云柏眸光暗淡了下来,心中不禁有些黯然,当初他身子弱不能去家学,姐姐定然也是为了他才用心读书的,其他的姐妹们平时都只绣花弹琴,姐姐却要为了他和母亲如此操劳
不能不说,云舒在云柏心目中的形象简直是伟大极了。
王氏还一愣一愣的,姐弟两就把未来商量好了,可她听了半天硬是没听明白,这柏哥儿究竟有没有打消想当大将军的念头。
云柏低着脑袋,云舒轻笑,打趣着说:&ldo;怎么?姐姐不能教你读书,让你伤心成这样了吗?&rdo;
云柏的小脸蛋,&ldo;唰&rdo;的一下就红了,撅起了小嘴不依道:&ldo;姐姐取笑我,人家在想正经事儿呢。&rdo;
云舒挑了挑眉,并不接话,小家伙是她教育出来的,心里有多少花花肠子她还能不清楚。
果然,云柏蓄势待发,正准备长篇大论的小脸立马就变得沮丧。
&ldo;,什么事?&rdo;云舒似笑非笑瞥着弟弟,到底年纪还小,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王氏也撑着身子笑了起来,心中挺好奇,儿子到底想说些什么。
&ldo;我将来一定会争气的。&rdo;云柏闷了半响,憋出这一句话。
&ldo;接着呢?&rdo;云舒点头示意,知道他肯定有下文。
&ldo;姐姐可以抽空多学点东西。&rdo;想了想,云柏略带含蓄地说,他只希望姐姐能为自己多想一点,女孩子会的东西她一样也不会,以后嫁人可怎么办。
王氏微微一怔,眸子又泛起了泪光,云舒没好气的斜了弟弟一眼。
&ldo;娘,儿子不是有意的。&rdo;云柏心里一急,跪在炕上。
王氏哪能不知儿子心意,怪只怪她这个当娘的没用,爱怜地轻抚云舒柔顺的发丝,转头看向云柏:&ldo;快起来,是娘不好,娘没用,差点耽误你姐姐了,今儿幸好有你提起,明天我就去正院请安,让老太太答应给云舒请个师傅来。&rdo;
云舒淡然一笑,婉言拒绝,娇声道:&ldo;我现在东西还没学完呢,娘何必去正院受那份气,您的身体最重要,如果被气出什么毛病来,我可是不依。&rdo;
云柏也跟着点了点头。
王氏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更多却是无法释怀的伤痛,正院在这对姐弟眼里都成了洪水猛兽,连去都不能去了。亏她还是侯府的正经主子,明媒正娶的三太太,要说她心中不恨,那是怎么也不可能的,三爷一去八年不复返,对他们不闻不问,他的心,当真就是铁打的吗。
&ldo;瞧你们说的,正院又不是龙潭虎穴,当初是因为柏哥儿体弱,我的身子骨也不好,老太太才免了请安,我们也不能得寸进尺,让人说了闲话,等你们父亲回来,也是要日日去请安的,还不如现在就习惯。&rdo;王氏咳嗽了一阵缓缓说道,她不敢,也不能,把心中的恨意表露出来,云舒还要嫁人,柏哥还要仕途,千般委屈,万般辛苦,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ldo;娘,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rdo;云舒抱住王氏,静静感受着母亲怀里的温暖,为了这份宁静,她也要打起精神来,老太太没有儿子,现在的皆是庶子,唯一的女儿嫁到了齐国公府,明明四叔袭爵,她却让二伯母当家,真是打得好算盘。